现代小说 其他类型 柳腰扶江月傅蓉结局+番外小说
柳腰扶江月傅蓉结局+番外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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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六六

    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月傅蓉的其他类型小说《柳腰扶江月傅蓉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杨六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寓意吉祥的花生桂圆,从喜床上滚落一地。江月如同大海里失去方向的小舟,被翻来覆去压在榻上。小姐只说让她试婚,要力所能及让姑爷尽兴。却没提这过程竟是如此的,羞人。也幸一早灭了屋里的烛火,这样折腾,床上的男人都没发现榻上的早就不是白日刚过门的侯府嫡女,而是她身边一同入府的丫鬟。直到梆子敲了五声。男人终于发出餍足的叹息,沉沉睡去。江月一刻不敢耽误,轻手轻脚下了床,刚回到住处就被突如其来的斥骂声吓得腿脚发软,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说好的三更,你倒好!天都亮了才回来,我看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不是,是将军不放奴婢,不,是姑爷舍不得小姐......”磕磕巴巴说着那些让人脸红的字眼,好似她不管怎么解释都不对,好在一旁有人开口解围,这才让江月如释重负...

章节试读

寓意吉祥的花生桂圆,从喜床上滚落一地。
江月如同大海里失去方向的小舟,被翻来覆去压在榻上。
小姐只说让她试婚,要力所能及让姑爷尽兴。
却没提这过程竟是如此的,羞人。
也幸一早灭了屋里的烛火,这样折腾,床上的男人都没发现榻上的早就不是白日刚过门的侯府嫡女,而是她身边一同入府的丫鬟。
直到梆子敲了五声。
男人终于发出餍足的叹息,沉沉睡去。
江月一刻不敢耽误,轻手轻脚下了床,刚回到住处就被突如其来的斥骂声吓得腿脚发软,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说好的三更,你倒好!天都亮了才回来,我看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是,是将军不放奴婢,不,是姑爷舍不得小姐......”
磕磕巴巴说着那些让人脸红的字眼,好似她不管怎么解释都不对,好在一旁有人开口解围,这才让江月如释重负。
“苏嬷嬷何苦吓她来着,这孩子刚辛苦了一夜,该赏她才是。”
“小姐。”
傅蓉穿着和江月身上如出一辙的新婚睡袍,却剪裁得更加服帖贵气。
养的水葱一样的指甲挑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起来。
见江月通红的眉眼还带着初承人事的春情,宛如剥了皮的桃子,诱人采撷,娇俏的五官真真切切写着着急,就连额上都急出了汗,丝毫做不得假的模样。
这才若无其事压下眼底的戒备,亲自扶起江月,径直拉着让她坐到桌前。
“傻丫头,你是我最贴心的人,若不信你,这样隐秘的事又怎会放心你来做。”
话音落下一碗漆黑的汤药静静放着。
江月耸了耸鼻尖,已经凉透的药汁除了苦涩更透着一股子腥气。
只愣了一瞬,便闭上眼一饮而尽。
这般利落的模样让傅蓉和苏嬷嬷不动声色对视一眼,这才终于放下心。
见二人这就要走,江月抢先挡住门,鲜少地露出倔强:
“小姐,按约定您应该替我妹妹请太医了。”
这般不分尊卑的举动又引得苏嬷嬷皱起眉,还没开口就被傅蓉按下,冲着江月轻柔地笑:
“这么急,是你不信我的许诺?”
心头猛跳了几下,江月满腹的话都憋了回去,只缓缓摇头。
傅蓉笑意更浓:“既然信得过,那你还不让开,回房晚了,只怕夫君见不着我该生疑了。你说呢?”
妹妹的心症根本拖不得。
可......
捏着衣角,江月垂下眼,缓缓让开看着两人离开。
如今她已经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这,不能出一丝一毫的意外。
忍着身上的酸痛,换下艳红的新婚喜袍,江月抚摸了一把上面的鸳鸯花纹,将衣服藏在衣柜最不起眼的位置。
不小心抖出一个荷包落在地上,上头歪歪扭扭地绣着星星和月牙。
这荷包是她妹妹星星亲手绣的。
说只要她带着,就能将思念传递回去。
捡起荷包贴在脸颊上,江月视线模糊成了一片。
星星。
你不用怕死了。
姐姐能救你了。
天逐渐亮起,府里昨日办喜事,气氛还没散去。
听着厨房伺候的下人一个个喜气洋洋低声讨论着得了多少赏钱,主子房里半夜要了几次水。
江月端着汤盅,失神在廊下站了站,这才往主屋方向走。
刚过转角,忽然一阵劲风袭来。
抬头,就看到一杆长枪直直地飞了过来,吓得她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手上的托盘也跟着脱了手。
突然那长枪在眼前稳稳停下,挽起一道枪花后贴着江月的脸颊一路向下。
行云流水般将下坠的托盘挑起。
汤盅稳稳地落在上头,连一滴都没撒。
江月傻傻地盯着这稀罕的一幕,直到听到冷哼抬头,看向那执枪而立的人。
男人一身月牙色的衣袍,墨发高梳,挺拔的身姿宛如青竹般潇洒俊逸,只一双眼如墨一般漆黑幽深,仿佛能看破一切。
瞧见男人眉宇间微微皱起的不耐,江月这才想起自家姑爷,新晋的将军萧云笙,正是用的一杆长枪,杀敌无数,揽下无数赫赫战功。
心里如同擂鼓般狂跳,生怕昨夜偷梁换柱的秘密被他看破。
急忙接过托盘,低头请安:“将军吉祥。”
半天江月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直到远处重新响起练武的声响,这才敢悄悄抬头。
萧云笙早就站回院中,那比人还高的长枪在他的手里如同心有灵犀般听话,直舞的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呼呼作响。
周身的气魄好似一把磨好的刀,冷得让人害怕。
这样的人,偏床事上又是那样一团的火热。
换衣服时她粗粗看了眼,昨夜留下的痕迹,如同蜿蜒的藤蔓在身上绽放出朵朵红痕,就连那处也是火烧一样。
江月忍不住发愁。
这才第一夜。
剩下这一个月,还不知要怎样撑过去。
忽然那眼眸凌厉地转来又同她对上。
眸光一颤,江月如做错事被人抓住般心虚,急忙低头小跑,到了主屋前才平复着呼吸,敲了门进去。
窗前。
苏嬷嬷正服侍着傅蓉在镜前装扮。
正巧萧云笙踏进屋,几人的视线一同转去。
见他拿了外袍就要换上,俨然是准备出府。
傅蓉放下胭脂,转而嫣然一笑:“夫君可是要出府?”
“嗯。”
许是觉得回答太过冷硬,萧云笙正色了几分,解释起来:“虽是婚假休沐,但一早就约好了去春山狩猎,军中的兄弟但凡成亲,总是这么热闹一场。”
萧家是朝廷新贵,迎娶的又是侯府唯一的女儿,连官家都让宫里备了一份贺礼送来,昨日大婚现场门槛都快被踩破,低于五品的都没蹭上一杯喜酒。
军里的那些,大多都是些低微的官职,甚至连官职都没有。
傅蓉皱着眉,面色一闪而过的不耐。
这样低贱的关系,也值得萧云笙新婚第一日抛下她去应酬。
心里憋着不满却没法发作,直听到那脚步声走远,才彻底沉下脸,一回头正好瞧见江月脖颈间的一处痕迹。
手中的胭脂盒咚地被扔在桌上,响了一声就碎成几片。
江月被吓了一跳,蹲下身准备清理碎瓷片。
突然手被拽着按在上面,尖锐的瓷片就硌在掌心,几乎就要刺破她的肌肤。
傅蓉转过头,冲着她幽幽笑着:“昨夜太过匆忙,我倒是忘了问你,你替我服侍了夫君几次?”

江月虽然就住在她主屋的偏殿,只喊一声便能听见立刻过来服侍。
但傅蓉怕伤了自己的嗓子,不知从哪翻出个银铃铛,晃一晃,便是在喊她去伺候。
见她进来,傅蓉指腹摩挲着铃铛,
随手一指桌上的汤盅,漫不经心勾唇笑着:“凉了,你去热一热。”
那汤羹,刚从火上拿过来不过两盏茶的功夫,还用暖炉煨着,没半日根本不可能凉。
这两日白日跟着傅蓉逛园子接连的吹风,赏花,夜里等着府里人睡了,还要替傅蓉熬汤羹。
这汤原本是苏嬷嬷的活,放文火上炖两三个时辰,等傅蓉起床时去乘好就是了。可换成江月做,便成了只要傅蓉想吃,江月就要时时起来在厨房守着备着。
不过两日,原本江月就清瘦,如今更又瘦了一截,来阵风都能吹走似的。
江月知道她是故意刁难。
抿了抿唇,垂下眼沉默地去拿汤盅。
“锅里剩下的那些汤你也该吃一吃,你这身板若想有孕也得做好准备才是。”
江月心里一颤,惊讶地半天缓不过神。
傅蓉喝的都是为女子滋补气血的汤品,苏嬷嬷曾说过是为了让小姐备孕养身子。
可与她有什么关系,她到满月便能离开,还需要做什么准备?
突然想到那日傅候说的让傅蓉尽快生个孩子的话。
江月心顿时沉入谷底,腿一软就这么跌坐在床边。
床上原本闭目养神的人幽幽睁开眼,见她这样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呦,这是干什么,谁不知道现在你是我心头上的肉,被萧家的下人瞧见了,还不得以为我是个面柔心苦的主子。”
“小姐,奴婢知错了。”
江月深吸两口气,努力回想这几日的事:“奴婢自知蠢笨,也无福。留在主子身边只怕更让您为难,不如......”
牙齿轻咬了一下唇瓣,江月艰难地继续道:“不如您放奴婢离开吧。”
“你要离开?”
傅蓉早就收起了笑意,从床上坐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江月许久:“你不想救你妹妹了?”
提起星星。
江月忍不住呼吸都是痛的。
只能含泪摇头。
当初说好了只换一个月,若是怀孕生子,她就彻底没了活路。
若连她自己都不能自保,又如何能救星星。
更何况,这么久了傅蓉都没丝毫要替她找太医的心思,只怕被折磨死,也等不来那一日了。
就算她等的起星星也等不起。
还不如她再去寻一寻别的法子。
江月垂着头,等着傅蓉暴跳如雷,或是将她拖出去家法伺候。
可半日,只有她的呼吸声。
心愈发提起来。
突然什么东西从耳边擦着落在地上。
江月侧过头,眼瞳猛然睁大。
不可置信盯着地上泛黄明月荷包。
她的那只绣着星星月月,星星那只,是一轮明月。
这东西都是星星随身带着的,怎么会在这。
她刚伸出手想要把荷包捡起,一只脚不偏不倚踩了上来。
江月疼的低呼一声,却丝毫不愿放手,咬着牙将那荷包攥进手心。
傅蓉低低笑着,脚下又用了些力道,疼的她额头瞬间冒了冷汗。
“真不愧是姐妹情深,一眼就认出这是谁的东西来了。”
“她在哪?”
“我怎么不知道你说的谁?”
“我妹妹。她,在哪?”
江月呼吸都已经疼的发颤,她紧紧攥着荷包,好似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般,抬起头和傅蓉对视。
头发凌乱地被汗糊在额上,尽显狼狈和窘迫,可眼底不屈和倔强,却丝毫不退让的等着傅蓉。
“自然在等着你救命,你不是要走么?我成全你,只是这么一走,那个小丫头只怕只能等死了。”傅蓉冷哼一声,就要收回腿。
江月急忙拉住她的腿脚,一张脸血色退净,只剩苍白。
“这么晚,夫人怎么还没睡?”
门外忽然传来说话声。
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推开门。
视线落在江月跪在傅蓉面前,微微一愣也是没想到撞见这么一出戏。
萧云笙皱紧着眉走到两人身边,扫了一圈落在江月还未来得及松开的手上,冷声道:“这是唱的哪一出?”
还是一贯清冷的嗓音,可这时候在江月耳里宛如天籁,重新生出一股子希望。
前几日只盼着萧云笙能晚些回来,或是外头有差事回不来,这样便也不用提心吊胆地代替傅蓉伺候。
如今回想起来,萧云笙在府那几日,反而是她过的最好的几日。
知道眼下的场景解释不清,只怕问题更多,江月松开手,抢先开口:“是奴婢妹妹病了,小姐说替奴婢找太医,奴婢欢喜地失了规矩,让姑爷见笑了。”
萧云笙沉默着站着一侧,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傅蓉也不知他何时回来的,又是什么时候站在门外,又听了什么,急忙从床上下来迎了过去:“夫君也是,怎么连个消息都没传,突然就回来了。早些让人回来送个信,妾身也好叫人备好热腾腾的汤饭,给夫君暖暖身子。”
说着冲着江月使了个眼色。
江月从地上爬起就要往厨房走。
却被萧云笙又喊住。
随手拿起床前的汤羹,淡淡道:“这么晚不用麻烦。我就吃夫人这盏。”
汤碗掀开,一股甜香的气息弥散在屋子里,萧云笙闻着却发腻。
“怎么吃这个,这不是坐月子才吃的?”
乌鸡红枣老参汤。
他俩成亲日子虽才几日,但也记得用膳时傅蓉口味格外清淡。
他听过军中成婚的士卒,寻常百姓家里的夫人怀孕生子能吃几顿乌鸡汤就满足了,日日这么吃,还总是在夜里,傅蓉这般注重身材,竟也不怕胖实在有些意外。
傅蓉面色僵硬,回过神嗔笑着和他玩笑。
“夫君哪里懂女人的事,这乌鸡人人都能吃,最滋补,妾身气血不足,那日听了奶奶的话,想要尽早替萧家生个孩子。这才让丫鬟炖的。”
提起老太君,萧云笙也想起那日早点抱孙子的玩笑,点了点头,可看着傅蓉红光满面,肌肤透着莹润的光泽,怎么看都不像气血不足之症,反而站在一旁的小丫鬟,两日不见蹉跎的让人心惊。
想起她口中家人生病,萧云笙也没深想,只当她是思虑成疾。
随手放下碗,沉思了一会继续道:“正巧奶奶也该请平安脉了,夫人一起让大夫瞧瞧,开个正经的食疗方子调理,不必勉强吃不合口味的东西。”
说着冲眸子对上江月:“你若愿意,便让你妹妹也一并来诊治一番。”

“莫要胡说。”萧云笙眉头皱起,揉了两下眉心,这才开口:“今日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委屈了。一会我就去侯爷面前请罪,告诉他退回那些东西是我的意思,与夫人无关。朝廷上的事就算想法有所不同,但你是我的夫人,侯府是你的娘家这点不会变。”
傅蓉僵硬地维持着擦泪的动作,面上一闪而过的厌恶。话都说到这份上,他还一分都不让步。
明明只要应承下日后和侯府荣辱与共,就能皆大欢喜,偏要死板不开窍,还有那些退回来的嫁妆,个个都是价值不菲,放着现成的珍宝也要故作清高退回。
她爹怎么让她嫁这么个人。
江月原本站在门口,突然听到屋里一声惊呼,急忙转头。
就见萧云笙不知何时站起身,抽出腰间配刀握在手上,正对着傅蓉。
那刀只远远看着都让人遍体生寒。
傅蓉早就吓白了脸色。
江月急忙推开门,快步扑了进来。
萧云笙伸出食指压在那刀锋上,一字一句缓缓道:“今日对天、对地为证。我萧云笙用军功起誓,定会用性命好好呵护与我拜天地,结发的妻,一生一世只她一人,若违背誓言,定天打五雷,万箭穿心。”
顿了顿,萧云笙将那刀递给傅蓉:“如此,夫人可还担心?”
傅蓉地心随着他的话,冲上云霄,又瞬间坠入深渊,不见天日。
那日大婚,无论是白日的拜堂,还是夜里的洞房都是同一人。
不是她傅蓉,而是江月。
京城没有揭盖头的习俗,从一开始上花轿拜天地,到最后等萧云笙出去应对完宾客,卸了妆发、熄了烛火入洞房都是江月。
低垂下的笑渐渐凝固,不由自主看向桌子前第三人。
江月不由自主顿住脚步,震惊地听着从萧云笙口中的字眼,眼前的男子挺拔清隽,好似将天地都融合在吐出的音节里,敲在人心上,铮铮作响。
都说誓言不可靠,可谁都知道,萧云笙言出并行,军功为铁,他口中说出的话都会做到。
她僵硬地眨了眨眼,好似从胸口处生出什么,胡乱地跳的她心慌。
一如那日,穿上婚服,从轿子上被萧云霆接下来时狂跳的心一般。
蒙着头,眼前只剩红彤彤一片,所有的心跳都被握着她手的那只大掌攥着,生出无限心安。
但紧接着看到傅蓉举起手放在萧云笙的手上,执手相对亲昵的模样,江月犹如当头一棒,瞬间清醒过来。
这里。
不该是她踏足的地方。
那些话,也不该入了她的耳朵,更与她无关。
她脚步凌乱,踌躇着逃也似的转身。
抬手关门时,又不受控的往里看了眼。
正见两人携手越靠越近,急忙将门合上,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攥紧的手指缓缓松开。
看样子,怕是根本用不上一个月,小姐就会愿意同萧云笙同房了,届时她便能离开。
她也不用日日提心吊胆。
怎么想,都是好事呢。
江月抬手抚在心口,眸子写满了不解。
可为什么,这里好似闷了一下,横在那,不上不下,疼的让人发紧。
天刚黑,几人趁着晚膳前辞行离开。
江月坐在马车角落,一路上傅蓉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脸上,只盯的她浑身不自在,扫了一圈,这才发现跟着小姐的只有她,这是想躲马车外面坐着都不成:“苏嬷嬷......”
“她去办差事要去下面庄子两天。”
傅蓉轻巧的笑,摸着手腕上的镯子,漫不经心询问:“你今日立了功,可有什么想要的?”
江月缓缓摇头。
这是一开始就说好的条件。
更何况,若是露馅,傅蓉至少还有侯府小姐的身份在,等着她的则是只有一条死路。
在傅侯面前隐瞒,不过也是为了自保罢了。
“若不是你在夫君面前替我说话,夫君也不会承诺这一世只要我一个妻,连妾都不会纳。”
傅蓉抚摸着脸,好似被脸上燥热的有些坐不住,只是眼神始终落在江月面上,想要将她全部神态都看清楚。
手缓缓攥紧,江月垂下眼,半晌才找回声音:“主子夫妻和顺,才是奴婢的心意。奴婢要的一直都是替妹妹治病,其他都是本分。”
傅蓉好似并不意外她这样回答,盯了她好一会,确认她就是这么想的才缓缓点头,意味不明道:“你放心。”
说话间,马车幽幽停下。
算着路程,也不过才走了两条街,离回府还有段距离呢。
江月掀开帘子,瞧见车停在烛火通明的一座酒楼前,不由得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正四处打量,视线被一道影子挡住,萧云笙骑着马停在马车旁,居高临下瞥了眼江月颔首道:“夫人呢?”
江月一愣,急忙躲到角落让出位置。
见她如此上道,傅蓉轻哼一声,瞧了眼外面的酒楼面色一僵,半晌才缓缓露出温婉地笑来:“怎么停这了?”
萧云笙一个翻身,悠然下了马,伸出手来就要扶傅蓉下马。
傅蓉捏着车帘,迟迟不动,她本就不愿同萧云笙亲近,更何况还在这......
脸上依旧是完美不缺的笑:“夫君,咱们不回府,奶奶怕是会着急。”
萧云笙眉锋一蹙,淡淡解释:“回府早了难免奶奶多心,咱们在这里用晚膳。”
虽是傅家私自将皇子拉拢他的筹码借着嫁女儿的时机,塞进嫁妆送进萧家在前。
可到底今日傅蓉作为他的妻被连累受了委屈,来这里吃饭既是安抚她,也是怕回去难免萧老太君看出什么,跟着忧心。
见他下定了主意,傅蓉也怕再拒绝让人心疑,目光游离地看到酒楼里几个人影,急忙摸着耳垂好似羞红了脸般侧过头:“夫君,这里这么多人,还是让丫鬟来吧。”
萧云笙低头看了眼掌心,若无其事收回手负手而立。
冷眼瞧着江月跳下车,再扶着傅蓉小心翼翼下了马车。
路上来来往往都是人,马车横在路上的确扎眼,每每引人侧目而望。
他体谅妻的羞涩,可莫名总觉得异样,他不懂男女之事,自小也没体会过夫妻和睦该是何种模样。
但总觉得傅蓉白日和夜里像两个人。
白日羞涩,却端着庄重,躲避着和他亲近。饶是今日傅蓉主动了一次搭上他的手,也是隔着帕子,许是这样,他总少了些什么在里面。
可夜里,床上的妻,如同揉皱的春水,半推半就化在他的怀里。

话音落下。
江月便被拉着,不知怎么就和萧云笙换了位置。
前面的人群吵吵闹闹,旁边的人都被挤的连连叫苦,江月紧挨在萧云笙的后背上却再没被挤压的痛苦,还能腾出手揉着刚才被挤的酸痛的地方。
渐渐地连外面的喧嚣都消散,耳边传来有力的心跳。
每每夜里,她都是听着这心跳逐渐平稳,才轻手轻脚从床上离开。
江月莫名失了神,抬起头。
萧云笙一半的脸被隐在黑暗,剩下的五官微微侧着。
被烛火染得冲淡了眉宇间的清冷。只剩凛冽的气息将她包裹,好似只有他在便是天塌下来都不用怕。
江月心里止不住的跳。
正巧游街结束,急忙从他背后逃出伸手捏了捏耳垂,那里隐隐发烫。
强忍着心慌自顾自开口:“若是小姐也看到游灯就好了。”
萧云笙看了眼渐远的游街人群。
随手拉住一个孩子,给个铜板打听游灯的活动。
“羽衣楼游灯是传统,每月十五都会有游灯的活动。都已经举行十几次了。”
那孩子拿了钱欢欢喜喜跑远了,江月想起星星每次得到铜板也是这样,不由得勾唇笑了笑。
“你既是夫人的贴身婢女,怎么好似从没来过。”
江月啊了一声,僵硬地转回头,就看到萧云笙不知何时暗下的眼眸,探寻地盯着她。
方才在楼里萧云笙就觉得有些奇怪,傅蓉过去常来,可贴身伺候的丫鬟进羽衣楼里看什么都新鲜的模样,显然是初次来。
就连这已经举行了许久的活动也是毫不知情。
傅蓉要出门,必然带婆子丫鬟才合规矩。
江月心里紧了紧,垂下眸子轻声解释:“奴婢一向马虎,小姐怕带我出府出岔子,所以平日出去,都是带苏嬷嬷陪着的。”
这解释倒也说得过去。
见他面色稍缓,江月暗叹一口气。
萧云笙看了眼天色,选了只水头最好的簪子付了钱,又从一旁的小摊上重新挑选,过了一会选了一只泥塑的猫,那猫做得憨态可爱,活灵活现。
拿出钱来要付那铺子老板说什么都不肯收下,“萧将军,多亏了您打了胜仗,我们这些人才能重新出来做买卖,这钱算什么。”
话还没说完,另一边摊子的老板也凑了上来,将刚才那两枝簪子一并塞了过来:“我家孩子多亏萧将军照拂才保住了命,月月您还让人把自己的月例银子送过来贴补,说什么我都不能要您的钱。”
江月听着他们的话,去看被围在中间的萧云笙,见他面色淡然,显然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见了。
“梅花糕出锅了!”
江月惊呼一声,这才想起正事,急忙往摊子处挤。
梅花糕每晚只售三十份,江月虽排在前面,但后面排队的人都见她瘦弱有心将她压着,抢在她前面递钱去抢。
每每轮到要到她时,总会出来个人强行拿走糕点,先一步把钱塞了过去。
按这样下去,只怕轮到了她,糕点也早没了。
江月被挤得透不过气。
连手都收不回来,只能一味地抓着铜板往前伸着。
突然手上一空,铜板被人拿走。
没等她愣神的功夫,就被拉着胳膊,从人群里被解放出来。
一回头萧云笙沉默地站在她排队的位置。
刚才挤在一团的小摊老板早就散开,江月看到那卖泥塑的摊主正往匣子里放银子,一面抹一把眼泪。
心忽然莫名一动。
他还是给钱了,这举动其实并不意外,却让江月更多了些敬重,侯府上下到处吃回扣,靠送礼拉人情,就连送菜的菜奴每月还要上缴钱财给管家才能继续合作。
京城宅门大多都是这般上行下效。
可唯独他,与众不同。
人群里,一袭青色锦袍站在人群,清雅俊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书院出来的贵公子。
其实外面都传他面冷心狠,只是因为他实在高大,又总是盔甲在身,旁人只能想到他的勇猛,忽视了容貌。
他神色冷冷,体格又强,后面的人有心故技重施在他面前半分便宜讨不到,刚想声讨几句排队换人,可对上萧云笙的眼眸,吞咽着口水半分话也不敢开口了。
不过片刻,江月不仅拿上梅花糕了。
还多了两块青团。
江月咦了一声,就听见他淡淡开口。
“谢礼。”
刚出炉的糕触手温热,好似一直传到心里。
也不知是谢她包扎伤口,还是方才替他出主意。
“多谢将军。”
萧云笙略略一点头,便转身往酒楼走。
“将军!”
“萧将军!”
一位官兵打扮的人,急匆匆地跑来停到两人面前,连气都顾不得喘匀便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函递了过来。
“末将四处寻将军,还好看到在街口瞧见了将军的马。”
江月还在好奇打量着眼前的官兵,萧云笙早已一目十行看完了信函,略一思索,转头朝她吩咐:“你同夫人说一声,军中急令,要我带兵出城剿匪,只怕两三日才能归来。”
“离开?此刻?”
江月张大了嘴,还想说什么。
萧云笙点了点头,就将刚买的礼物一并塞给她,径直转身同那官兵一同离开。
街上的烛火拉长了他的影子,映射出萧云笙坚定的步伐,不过眨眼了一瞬,便彻底隐藏在人群里没了踪迹。
江月愣了愣。低头看着那两只青团。轻轻咬了一口,甜糯糯的滋味好似直接到了心里。
“小姐,姑爷他......”回到酒楼,刚推门进去,话就卡在喉咙里,桌子前空荡荡的,就连倒好的茶还在原位。
傅蓉不见了。
江月按下心里的慌乱,找了一圈,连如厕的地方都找遍了依旧没有。
刚想找小二打听,就见傅蓉从四楼楼梯神色匆匆地下了楼,眼角湿漉漉的,好像刚哭过。
“小姐......”
傅蓉吓了一跳,急忙擦去泪痕,回头见是江月,顿时换了副神色。
伸手不紧不慢抚了抚鬓角的发髻,这才不紧不慢开口:“怎么才回来。”
说着一前一后进了房间,见只有她一人,这才缓缓坐下,若有所思问着:“萧云笙也去找我了?”
江月将糕点和泥塑放在桌子上,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姑爷收到军令,要出城剿匪两三日,让我和小姐说一声,这些都是他买来给小姐的。”
说话间,傅蓉心神不安,眼睛不断往刚才楼梯上看。
等听江月说到萧云笙根本没回酒楼直接离开,这才点着头,像似松了口气般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既如此,那便回府。”
马车上,傅蓉一直低着头,抹着耳垂不知在想什么。
江月原本还想开口催一催妹妹的事,也没找到契机开口。
回府替傅蓉准备洗漱的水时,江月抬眼看到放在桌子上的糕点和泥塑。
从她拿回来,小姐连一眼瞧都没瞧一眼。
忍不住侧过头愣愣盯着镜子前敷面的傅蓉出了神。
不止对这东西不在意,就连听着萧云笙去剿匪两日回不来,也丝毫没半点担忧。甚至......眼底更是挡不住的窃喜。
明明两人白日感情好似近了一些,将军那番誓言更是全天下女子心心念念想要的承诺。
怎么小姐,一点都不在乎呢。
“你瞧着我做什么?”

铜镜里印出傅蓉沉沉的眼,似乎要将她看透般。
江月急忙收回视线,摇头用手试探着水温。
傅蓉站起身,捧起一盒子首饰摊在桌子上,摆弄着挑选第二日要带的。
看着那被挤的快掉在地上的泥塑和簪子,江月忍不住开口提醒:“小姐,姑爷给您买的东西奴婢要不要摆上?还有那簪子奴婢伺候您试试?”
“找个没人的地方扔了吧。”
江月倒水的手一顿,迟疑起来:“是姑爷的一番心意。若这么扔了,是不是不大好。”
若萧云笙回来没见着东西,怕是会心里生疑。
第一个问的便会是她。
东西是她拿回来的,傅蓉大可以说没见过。
又或是,说她不小心打了。
怎么这口锅都会压在她头上。
“你以为我让他去买东西,当真是想要他买什么回来?小摊上的东西,就是心意又能值几个齐纳?他也好意思。”
没旁人在,傅蓉也不再伪装,毫不掩饰脸上的怒意,随手拿起一只簪子比这耳朵上的耳饰。
江月这才注意到,傅蓉不知何时换了对耳环。
出府时为了配她这身云绣金丝的石榴裙特意带了副红宝石的耳环,这会子变成了一对样子小巧的金线坠子。
这几日她日日替傅蓉收拾着这些饰品,还未见过这一副。
“怎么?我扔了萧云笙的心意,你心疼了?这会子急着替他讨公道呢?”
许是她盯的时间久了,没发觉傅蓉早就收起东西,撑起下巴上下打量着她。
江月面色一白,自知刚才那话失了规矩,急忙跪下认起错,“奴婢不敢。”
她也是见萧云笙说完那承诺后,傅蓉主动牵了他的后,两人亲近了不少,以为傅蓉心里接纳了萧云笙。
却没想眼前人竟是比之前更厌恶他了。
傅蓉眸子微微眯起,站起身,围着她一步步打量起来:“其实你就算真这么想,我也不会怪你的。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日日睡在他的怀里,身子被占了,心还能不跟着跑?”
“奴婢没有!”
心好似被一把揪住,江月话还没说完,傅蓉一把捏起她的下巴,刚修好的指甲,顺着下巴划过她的脖子,停在喉头上顿住。
那尖锐的指甲,犹如砒霜堵在那,连接着五脏六腑都跟着胆颤。
眼泪早就不知不觉积满了眼眶,顺着眼角滑落。
“你就算有,我也不在乎。只是这几日有个规矩我忘了告诉你,你要记住。我才是你的主子,不管你有什么心思,都藏好了别让我瞧见!”
傅蓉一把打落铜镜,镜子滚落在地上,同时印出她们两人的影子。
若不看五官,只看身材,还真像一对孪生姐妹般。
一样身材芊芊,腰肢曼妙。
不。
甚至若蒙上脸,江月比她更像一个千娇百宠出来的小姐,浑身上下肌肤如雪,似绸缎般用手一掐都像能掐出水来。
这样模样偏生一个下贱的身份,天生就是来伺候男人的。
就算萧云笙那番誓言对应的婚衣拜堂洞房是她又如何。
一个贱奴,有这样为她效力尽忠的机会便是祖上生烟了,她不说,谁能知道嫁衣下的另有其人?
便是她厌恶这门亲事,厌恶萧云笙,也不想让给旁人半分沾染的可能。
嫉妒只要生出念头,就如扎了根般疯狂的生长。
傅蓉忍住毁了她的心思,将那梅花糕打开,一块接着一块塞进江月的嘴里,“既然是心意,你就替我吃了,免得萧云笙的心意化了。”
一直到塞不下了,这才松开手,瞧见江月无助地瘫软在地上,扣着喉咙,无声落泪。
这才似笑非笑蹲在她面前,意有所指地威胁起来:“在我身边,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记住管好你的舌头。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我要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旁的不许你多说,更不许你多看。明白了么?”
那醉人的糕点这一刻好似成了要人性命的砒霜,只要江月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她不知道傅蓉为什么突然发难,只能心有余悸不住的点头。
见她眼里惊慌失措,傅蓉慢条斯理用她的衣服擦着手上沾染的糕点,还不忘舔了一口指头上的糕点,轻柔的笑:“真甜。”
她的话轻轻柔柔的,可江月只觉得耳中嗡鸣,几乎马上就要窒息。
直到眼前的景象似都在摇晃,才被松开,撑在地上稳住身形。
傅蓉悠悠然然躺回到床上,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才想起来,今日还未奖赏你,这样吧,这泥塑和糕点便送你了,也好成全你家姑爷的一番心意。怎么说,你俩也算露水鸳鸯,日后你也好有个念想。”
说着,意味深长冷哼起来:“这簪子我留下,若是被我发现你的心意,我就用这簪子亲手在你脸上刻上,爬床贱奴的字样,然后送你去游街。”
江月浑身都被吓的发颤。
眼神木愣愣盯着桌子上糕点残渣和泥塑,机械得伸手捧起来转身逃命般的离开这间屋子。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住所。
大口大口喘息着,这才察觉出喉咙火辣辣的疼。
转眼看到桌子上的星星荷包,突然胸口好似被人打了一拳,抱着膝盖无助的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她最初还当这交易是救人的绳索,如今才反应过来坠入了吃人的陷阱。
星星,姐姐快要撑不住了。
可若离开。
你又该怎么办呢。
当晚江月就做了一个梦,还是傅蓉那张床,正和萧云笙做那事时,突然天光大亮,四面八法传来的铃铛声把梦惊醒,萧云笙也如梦初醒般瞧清楚她的模样,大惊失色的将她扔下床。
她百口莫辩,所有人都以为是她贪图富贵有意勾引,爬上萧云笙的床。
府里一百鞭活活将她打的皮开肉绽。
直到醒来,梦里那萧云笙那冷漠的眼神都好似在她心口上扎了一刀,冷飕飕的透着风。
江月浑身被冷汗浸透,耳边从梦里到梦外都一声不断地摇铃的声如魔音般还在摇曳。
这两日,萧云笙都不在府里,傅蓉乐的自在,在府里上午赏花逛园子,下午拉着去江月替她试衣裙,首饰。
那些衣衫,大多都是些布料轻薄,样式只看着都让人脸红的,穿上身将身材曲线淋漓尽致展露无疑,便是窑子里的姐怕是也不大会穿。
江月知晓,这是穿来夜里服侍萧云笙的。
只能忍着尴尬,任由傅蓉将她当个花瓶似的打扮,也知晓这是傅蓉在敲打她,不要忘记本分。
她能在这儿,本分就是做好床上那些事,让萧云笙满意。
不过两日的功夫,整个萧家都知道江月是是这位刚进府的将军夫人最得意的心腹,傅蓉又是如何对江月好,每日在房里打扮她,不像主仆,更像一对姐妹般亲近。
江月听到耳朵里,苦在心里。
白日便也罢了。
没人知道一到夜里傅蓉便会变着法的想办法折磨她。
垂下眼,叹了口气,只披了个褂子便匆匆去了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