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殷舒梦沈望砚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前任始乱终弃,我转身嫁霸道裴总殷舒梦沈望砚》,由网络作家“更更不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殷舒梦生日这天,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是男友沈望砚和妹妹订婚宴的请柬。“望砚和你在一起,本来就是因为两家的联姻,你已经占了欢欢这么多年的身份,现在她和望砚两情相悦,你也该识趣。”养母林华清将请柬推到殷舒梦面前:“下个月一号就是他们的订婚宴,到时候你家里也会给你安排合适的青年才俊,不会亏待你。”殷舒梦看着鲜红请柬上烫金的绢花小楷,感觉带着助听器的双耳忽然又疼了起来。耳边的声音很模糊,她努力辨别着林华清的口型,很久才回应:“我知道了,妈。”林华清这才走出房间,顺手带上了门。两情相悦。殷舒梦握着请柬慢慢咂摸那四个字,眼窝有点发烫。殷欢欢才是殷家的真千金,她只是个被抱错的冒牌货,现在要“物归原主”,似乎也没错。要是有人骗一骗她,说沈望砚只是迫...
“望砚和你在一起,本来就是因为两家的联姻,你已经占了欢欢这么多年的身份,现在她和望砚两情相悦,你也该识趣。”
养母林华清将请柬推到殷舒梦面前:“下个月一号就是他们的订婚宴,到时候你家里也会给你安排合适的青年才俊,不会亏待你。”
殷舒梦看着鲜红请柬上烫金的绢花小楷,感觉带着助听器的双耳忽然又疼了起来。
耳边的声音很模糊,她努力辨别着林华清的口型,很久才回应:“我知道了,妈。”
林华清这才走出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两情相悦。
殷舒梦握着请柬慢慢咂摸那四个字,眼窝有点发烫。
殷欢欢才是殷家的真千金,她只是个被抱错的冒牌货,现在要“物归原主”,似乎也没错。
要是有人骗一骗她,说沈望砚只是迫不得已才要履行婚约娶殷欢欢,殷舒梦会觉得心里好受得多。
偏这种自欺欺人的话,她自己都说不出口。
他们为订婚的准备阵仗很大,微博上全是照片和视频,连今天去挑婚纱都被路人拍到了。
沈望砚坐在落地窗前,看向殷欢欢的眼神全是爱意,她以前在那样的眼神里住过好多年,当然分辨得出他的想法。
真的是两情相悦,做不得假。
殷舒梦揉了揉眼,退出微博拨通了一个电话,听筒贴上右耳。
“我想通了,跟你结婚。”
电话那头,男人嗓音低磁:“确定么?我不会允许自己的妻子心里装着别的男人。”
殷舒梦压下嘶哑的哭腔:“不会的,他也要结婚了,我不会那么恬不知耻。”
男人沉默一阵,忽然嗤笑:“沈望砚给得起的,我都给得起,给不起的,我一样给得起。”
“下个月一号,我回国来接你,之后你就只是裴夫人,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真巧,也是下个月一号。
殷舒梦应了声好挂断电话,在备忘录写下提醒。
还剩半个月,她不会去参加他们的订婚礼,也不会再跟沈望砚有任何关系。
但她正要放下手机时,电话忽然响了
是沈望砚。
犹豫一阵,殷舒梦接起问:“有事吗?”
沈望砚语气冷漠:“来一趟星罗酒店。”
殷舒梦愣了愣。
星罗酒店是他和殷欢欢举行订婚礼的地方,今天两人试婚服也在那边。·
没等她开口问为什么,沈望砚已经挂了电话。
殷舒梦看着断掉的通话,还是打车去了酒店。
哪怕已经想清楚要走,毕竟曾经也真的爱过,总要好聚好散。
但走进准备婚礼的试妆间,殷舒梦一眼看见了一身礼服的沈望砚。
他身上的礼服很熟悉,纯白色的燕尾服配着天蓝色衣扣和胸针,领下金色的刺绣勾出一句Youve got glitter in my veins——“你在我身体每个角落熠熠生辉”。
那是她亲自设计的,每一颗扣子的宝石,都是她自己挑选打磨镶嵌,连刺绣都是她一针一针缝制,是当年他对她告白时说的话。
殷舒梦张了张嘴,忽然觉得嗓子哽咽。
“怎么这么晚才来?”
沈望砚看见她过来,眼神有些不耐:“欢欢没有选到合适的婚纱,觉得你那一件很漂亮,你按照她的身材来修改调整。”
一股剧痛在胸腔翻江倒海,殷舒梦只觉得心脏疼得发冷。
他也知道,那是她的婚纱。
设计图是她苦熬许多个深夜一笔一画勾勒修改出来的,跟他身上那一件成套。
她原本想着他们会穿着这两套礼服一起步入婚姻殿堂走过一生,可现在,他要和殷欢欢穿着他们订婚了。
哪怕已经接受现实,殷舒梦还是觉得早已冷得麻木的心脏忽然刀割一般痛。
殷欢欢穿着不合身的婚纱走出来,笑得格外无辜:“辛苦舒梦了,只是一件婚纱,你应该不介意送我吧?”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眼神却带着浓浓的挑衅。
殷舒梦和她对视,指甲几乎钻进肉里。
“沈先生,我没有这个义务,而且这是我的东西,你们未经我允许,凭什么随意使用?”
她声音沙哑:“请马上脱下来还给我。”
沈望砚顿时皱紧了眉,语气更冷:“只是一件婚纱,你占了欢欢那么多年的幸福她都没有计较,你竟然问得出凭什么?”
“不是殷家好心把你留下来,你有资格穿这么昂贵的婚纱?它本来就该属于欢欢!”
胸口那股剧痛更甚,殷舒梦看着他幽寒的眼,只觉得嗓子哽咽。
这句话她已经听过无数遍了,从殷欢欢回来,所有人就都默认她该补偿这位真千金。
从前疼爱她的父母变了,哥哥也变了,只有沈望砚拉着她的手说“梦梦,别人都喜欢殷欢欢也没关系,我永远都只喜欢你。”
可是现在,沈望砚也变了。
原本属于她的那些爱意,他都给了殷欢欢,现在连她曾满怀爱意想给她的惊喜,他也要逼她让出去了。
殷舒梦垂眸掩去眸底的红:“要是我不给呢?”
沈望砚的脸色更加难看:“殷舒梦,你非要挑战我的耐心是吗?”
他欺身逼近,大手直接掐住她下颌:“你的治疗费用,现在还是殷家承担,负责你治疗流程的,是沈氏旗下医院的医生。”
“如果你想一辈子只能靠助听器做个聋子,就尽管继续作。”
耳朵传来一阵剧痛,他将助听器拔下来摔在地上,眼中冷意毫不掩饰。
热 流顺着耳道慢慢淌出来,殷舒梦伸手去摸,满手血腥。
殷欢欢站在沈望砚身后笑着看向她,嘴巴一张一合:“姐姐,你真可怜。”
殷舒梦抬头看向沈望砚冷怒的脸,唇角缓缓牵起。
她也觉得自己有点可怜,甚至愚蠢。
为了救他才聋掉的双耳,现在成了沈望砚胁迫她的把柄。
她救回来的那个永远喜欢她的沈望砚已经死了,面前这个,是殷欢欢的未婚夫。
那留着婚纱,也没什么意义。
殷舒梦挣脱了沈望砚的手,从桌上拿起剪刀。
咔嚓一声响,婚纱洁白的裙摆应声裂开。
殷哲轩气得胸口起起伏伏。
“好!离家出走是吧?!有本事你就走了再不要回来!”
他根本不信殷舒梦舍得殷家的荣华富贵,笃定了她是在赌气,直接拉开别墅的门:“你也不用辞什么职,我马上打电话给人事开除你!那个设计比赛,你也休想再去参与!”
殷舒梦大学学的是服装设计,现在在殷氏旗下的服装设计工作室做总监。
她大学时赏识她的导师不少,有一位还想带她去米兰深造,但为了和沈望砚在一起,她全都婉拒了。
毕业后,她也无视了许多高奢品牌抛来的橄榄枝,选择在自家就职。
没想到家不是她的了,男友也不是。
“我明白了,您要是不想我跟殷家再有关系,我可以公证改掉名字,以后也不姓殷。”
她将殷家给的信用卡,别墅和车的钥匙全部递上:“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殷哲轩张了张嘴,眼看她真的毫无眷恋走向门口,半晌没回过神。
居然真的走了?
她离开殷家能怎么生活?
就凭她那点三脚猫的服装设计能力?要不是有殷家托底,谁会买她的帐?
他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殷舒梦只是不想低头才故意这么作,看着桌上的钥匙和门口,心里却无端蒙上了一层阴云。
天上正下着绵密的细雨,殷舒梦出门也没打伞,衣服很快淋湿大片。
她打车找了个酒店落脚,拿出手机,微信上有一大堆未读消息。
置顶是养父母发来的,话里话外说她一点不懂事。
再往后,是唯一的闺蜜苏筱晴问她和沈望砚是怎么回事。
殷舒梦的手在键盘上停顿很久,才打下一行字:没怎么回事,就是不爱了。
苏筱晴发来一连串问号:你为了他双耳失聪,差点命都没了,她要娶你那个妹妹?!你这都能忍!
殷舒梦垂眸,思绪被拉回五年前。
那时候沈望砚才接手沈家,要去郊区一处工厂视察,结果车间因为安全违规发生爆炸。
所有工人都逃了出来,只有沈望砚被困在失火的小楼。
她不顾阻拦冒着爆炸冲进去找他,耳膜受到不可逆的损失,后背也被火烧伤,拼命将他带了出来,自己重伤昏迷了小半个月才苏醒。
可这次醒来,旁边不再有沈望砚,朋友圈里有一张合照,他陪着殷欢欢去了明治神宫,两人穿着同款的和服在鸟居前十指相扣。
从那以后,沈望砚就再也不是她的沈望砚。
“没关系,我下个月也要去结婚了。”
殷舒梦语气轻松:“到时候我会跟我先生去国外治耳朵,很有可能会好起来的。”
苏筱晴十分惊喜:“真的?!那太好了,我早说你该跟那个负心汉分手!他早就被你那个妹妹勾得脑子都没了。”
“今晚出来喝一杯,就当我给你践行庆祝了!”
殷舒梦想了想,答应了。
这次出国,之后也很难说还会不会回来,是要跟朋友好好告别。
两人约在之前常去的一家清吧,殷舒梦换下湿漉漉的衣服,看时间也差不多,就直接赶了过去。
知道她想通了,苏筱晴也为她开心,只是八卦了一下她“先生”是什么样的人,也没提沈望砚的事。
喝到微醺,殷舒梦起身去洗手间。
但路过洗手间旁边的包厢,她却听见门内传来起哄声。
“砚哥这么护着小嫂子啊?就喝一杯都不行?啧啧,要订婚的人就是不一样。”
包厢门虚掩着,沈望砚一身黑色西装坐在沙发上,身旁是妆容精致的殷欢欢。
听见有人调侃,他也不说话,只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有什么冲我来就行,今天喝个尽兴。”
殷舒梦垂眸静静看着,莫名想起他那颗玻璃胃之前是滴酒不沾的,出去应酬还得她来挡酒。
久而久之,她也落了一身胃病。
可现在,他舍不得未婚妻沾一点儿酒。
衬托得她更加好笑。
但现在她也没什么好在意,收回目光想走,包厢的门却忽然开了。
出来的是圈内一位花名在外的阔少,叫周子鸣,之前糟蹋过不少小姑娘。
看见殷舒梦,周子鸣先愣了愣,随后眼神逐渐变得意味深长。
“哟,这不是殷大小姐么?追砚哥追到这来了?”
他不怀好意上前搭殷舒梦肩膀:“砚哥这会儿在陪未婚妻呢,有什么事,不如和我说?被退婚心里不舒坦吧?不然我陪你聊聊天啊?”
包厢里,其他人听见他的声音,都下意识看了过来。
沈望砚冷冷盯着她,眼神漠然无温:“谁告诉她我们在这的?晦气。”
“殷舒梦,之前不是很硬气吗?怎么好意思追过来的?我还真是高估你了。”
他脸色冷硬,心里却莫名松了口气:“进来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
殷舒梦却没动:“我不是来找你的。”
曾经熟悉默契共事的人,如今一个个的嘴脸如此丑陋。
知道人心易变,却不知现实如此残酷血腥。
殷舒梦冷冷的看着这些人,没有了开口争辩的兴趣。
她只是定定的望着殷欢欢,眼角眉梢里透着讥诮:“殷欢欢,做过的事情都是有痕迹的,你不要把别人都当傻子。”
迎上她的眼神,殷欢欢牵了牵唇笑意清浅温柔地安慰道:“姐姐,丢人只是一时的,你也别太挂心了,今后多注意下就是了。”
“只不过,下次未必就这么好运了。”她忽的凑的很近,声音低到只有两人能听清。
话里,是满满的恶意与挑衅。
她侧身离开,弯了弯唇,又恢复了那副无辜可怜的模样。
殷舒梦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眉眼间都仿佛含着冷霜,垂在身侧的手指更是紧紧的攥紧。
如果不是理智和修养控制着她,恐怕她已经上前开撕了。
气氛正僵直着,门外周特助走了进来,众人顿时噤声,各自回到各工位。
周特助的目光锁定在殷舒梦的身上,语气冷淡无波:“殷舒梦,林副总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林副总,正是养母林华清。
殷舒梦深吸口气压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已经猜到养母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心情越发的糟。
面对殷家的人,她就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鸟,想要逃离却又动弹不了。
“好,稍等我下。”殷舒梦沉声应下,顿了下走向洗手间。
从医院出来片刻不停,到了公司又迎来谩骂,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定然很难看。
她不想灰头土脸的去见养母,不想听养母再说她顶着一张亏欠脸每天乱晃。
到了洗手间,她洗了把脸,稍微补了下妆,橘红色的口红涂上她的唇瓣,显得整个人精神几分。
望着镜子中略显憔悴的自己,殷舒梦挤出一丝难看的笑来。
忽然,手机短信声响,她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人发的短信。
她皱眉点开,内容赫然写着:“证据。”
短信下面负载着一条视频。
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紧,殷舒梦的心不由得跳快了几分。
她点开视频,只有短短几分钟时间,却能清楚看见殷欢欢鬼祟的身影,避开了众人,掏出包里的一个小药瓶,往一杯果酒中加了药,而那杯酒,正是当天她被灌的那杯......
这......竟然是殷欢欢的下药证明!
殷舒梦瞪大了眼睛,心跳如雷,旋即又气血上涌。
她猜的果然没错,药就是殷欢欢下的!当证据摆在面前,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还以为这次的事情只能自己吃了哑巴亏。
这是谁发的呢?
她按着短信号码找过去,却发现这是个虚拟号码。
不管是谁帮助她,总归对她而言不是坏事。有了这份证据,等下和养母谈话起码会增添一份筹码。
想到这里,殷舒梦松了口气,难得的露出真切的笑容来。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有了这份证据,她就不信殷欢欢还能维持温柔可怜的小白花形象!
她这次不会放过她了。
殷舒梦直接打了报警电话。
“殷舒梦,你好了没?”周特助在门外催促。
“来了。”
殷舒梦把视频下载好,又删除了短信。
顶着一众同事们看好戏的眼神,殷舒梦背脊挺直的走了出去。
到了副总办公室,周特助便离开了。
殷舒梦一进去,便听见林华清正坐在转椅上打着电话,语气里带着几分歉疚与讨好。
听着对话,殷舒梦大概猜到了是王家的人。
果然,电话刚挂,林华清便冷冷的走到了殷舒梦的面前。
“啪——”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落在了殷舒梦的左脸上,红色的指印清晰可见,左脸带着一阵火辣辣的疼。
可见力道之大。
殷舒梦只觉得耳鸣头晕,整个人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稳,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打了一巴掌。
“妈......”她蠕动了一下唇,心里掀起一阵阵疼。
她知道王德桦的事,养母不会就这么揭过去。却没料到,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说一句话,就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
纵然告诉自己别再妄想什么母女情,可是当看到曾经满脸温柔的母亲面目狰狞的对着自己时,才知道被曾亲近的人捅了刀子是什么滋味。
“你知道王家的人说我们什么吗?就差没说你去卖了!”林华清脸色头一次这样难看至极。
“我们殷家虽然不算大富大贵,可是家教修养都是刻在骨子里的!我从小送你去上各种兴趣班培训礼仪,你就是学了这些下三滥的招数来丢我们殷家的脸?”
林母眼底浓烈的失望深深地刺痛了殷舒梦的心。
明明从前,母亲的眼中口中都是以她为骄傲的......
殷舒梦垂下眼睑,只觉口中泛着苦味:“妈,我没有......”
“你别叫我妈!我们殷家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林母怒声打断她的辩解。
“你简直白瞎我们殷家对你的教导......”
一句解释的话,竟然都不肯听,就这么听王家的一面之词,认定她教养了二十来年的女儿,是这种寡廉鲜耻的人?
王家不懂,难道她也不懂吗?
况且,不知廉耻手段卑鄙的人明明就是殷欢欢!
殷舒梦咬了咬牙,咽下心中的屈辱。
她恨,她怨,她不懂。
难道血缘关系就可以抹杀过去二十来年的亲情么?难道她对自己细心呵护的那些爱,就因为血缘可以全部当做不存在吗?
听着林母尖锐的唾骂声,刺激的殷舒梦心口发紧,她长吐一口气,挺直了背脊。
她目光灼灼的望着林母,声音也大了起来:“御州酒楼的事,想必您已经听说了。这些年来,我跟您出席多少宴会,我的酒量您应该清楚,我不可能一杯果酒就会醉倒。酒是殷欢欢递给沈望砚灌给我喝的,喝了以后我就开始浑身发软燥热,您应该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你意思是欢欢下药害你?让你做出那些自甘下贱的事儿?”听了这话,林母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死死地瞪着殷舒梦。
眼神毒辣仿佛要吃人。
“不错。”
“荒谬!你胡说八道!自己做出败坏门风的事,现在还要推卸责任给欢欢!我真是瞎了眼,竟然养了你这么一头白眼狼!”
林华清气的要上前再给她一巴掌。
沈望砚的脸色顿时变得冷硬。
而殷欢欢捂着嘴低头看向地上的裙摆,眼圈顿时红了:“姐姐......”
她看上去楚楚可怜,眼泪大颗滚了下来:“我只是很喜欢这件婚纱,你不愿意给我,也可以好好说的,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那娇艳的红唇在她面前颤抖蠕动,殷舒梦听不见她说什么,只能凭口型理解,但也猜得出她又是那副委屈凄楚的语气。
周围人都用谴责的眼神看着她指指点点,殷舒梦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也不想听。
无非是那些话,她不懂感恩,抢了殷欢欢那么多年宠爱,一个假千金还要欺负真千金。
又不是她想要被抱错,凭什么所有后果都要她来承担?
殷舒梦扔下剪刀想走,手腕却被重重捏住,腕上佛珠无力滑落到手臂。
沈望砚眼底的寒意几乎化为实质,一把将她抵到桌上。
后腰传来一阵钝痛,沈望砚朝她吼着什么,英俊的脸狰狞得令她陌生,口型也难以分辨。
殷舒梦呆呆看着他,恍惚想曾经那个对她温言细语,大点声和别人说话都怕吓着她的沈望砚,怎么就回不来了?
沈望砚也意识到她听不见,捡起助听器粗暴塞入她耳中。
冷怒的声音也终于钻入耳膜:“殷舒梦,马上给欢欢道歉!”
耳上的血滴滴答答落上他礼服袖口,殷舒梦定定和他对视:“我剪碎自己的礼服,错在哪里?”
沈望砚抵了抵腮,箍在她手腕的手青筋暴起。
“你不认错,是吗?”
殷舒梦声音沙哑:“对。”
下一秒,沈望砚拽断她腕上佛珠,松手将她甩开。
“你处理你的东西没错,那我送你的佛珠,我想毁了也是我的事。”
他一字一顿开口:“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黑漆漆的佛珠散落,胡乱在地板上噼里啪啦跳动,温润的包浆似乎在这一刻褪了光华变得死气沉沉。
殷舒梦慢慢蜷起指尖,胸口冷得好像没了知觉。
这串佛珠,是十五岁那年她生病,沈望砚去寺庙里求的。
沈望砚骄傲自负不信神佛,可那阵子她怎么都好不起来,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去五台山冒雨跪着求来这珠子,小心翼翼带上她手腕。
“梦梦,他们都说五台山最灵验,只要足够诚心,就能得偿所愿。”
“你要一辈子都平平安安陪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佛祖真的在保佑她,她的身体居然真的一天天好起来,沈望砚得意得很,到处说那串珠子灵验。
于是她就一直带着这串珠子,每天在手里捻玩摩挲,想着如果真灵验的话,一定要保佑她和沈望砚平平安安,白头偕老。
现在珠子断了,她和沈望砚也断了。
“好,那就祝你们白头偕老。”
殷舒梦缓缓开口,将垂在腕上的红线和仅存的珠子也摘下放在桌上,转头走了出去。
沈望砚盯着她背影,指骨捏得发白。
那串佛珠是以前他给殷舒梦的,她把珠子看得像命一样......现在珠子被他拽断,她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去年秋天,殷舒梦下班晚遇到个劫匪,抢走了她钱包和手机不够,还要抢珠子。
她疯了一样要把珠子抢回来,手腕还被划了一刀,现在竟然就这么走了?
沈望砚心里莫名涌出一股不安,迈步想追上去,殷欢欢却拉住了他的手臂。
“阿砚哥哥,姐姐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她哭得十分可怜,眼泪将妆都染花了。
“我没有想抢她的东西,只是真的觉得很好看,姐姐是不是还放不下你?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去跟爸妈说,让他们换掉联姻对象的......”
沈望砚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她有什么闹脾气的资格?当时是她在爆炸时扔下他,让他差点死在那家工厂!
“不,我喜欢的人就是你,我们生死与共过,之后我要娶的,也只会是你。”
他紧绷着唇将殷欢欢揽进怀中,却没察觉到她眼中得逞的幽光。
......
另一头,殷舒梦回到了家。
耳边的血迹已经干涸,她将脸洗干净,重新将助听器内置,而后拉开书柜下方的抽屉。
里面的东西堆得满满当当,有铁皮做的青蛙,折得很丑的千纸鹤和星星,精心压制的干花,也有昂贵的珠宝。
最上方是泛黄的相册和日记,翻开第一页,是三岁的她坐在秋千上,沈望砚卖力在后面推秋千。
他们的二十年,满满当当都装在这里了,三岁那年认识沈望砚,今年她二十三岁。
日记本每一页都是他,这些礼物现在看来,其实都只是些琐碎杂物,以前却是她珍藏的宝贝。
殷舒梦将日记和照片一页页撕下来扔进垃圾桶,贵重的礼物用盒子装好,别的也丢掉,然后叫了快递。
本来这些东西她也没想带走的,现在沈望砚要切割,那就都还给他好了。
处理完这些,殷舒梦收拾好了自己的必要的证件,正在想该怎么跟殷家提要离开的事,别墅的门却被粗暴推开。
哥哥殷哲轩大步走进来,眼神震怒:“殷舒梦,你疯了是吗?欢欢对你还不够容忍吗!为什么老是跟她过不去!”
他伸手捏住殷舒梦肩膀,眼中的厌恶毫不掩饰:“我们家怎么就养出你这样一个白眼狼?家里让你过了那么多年好日子,欢欢也是因为你才受了那么久的苦,现在你连一条裙子都舍不得给她?”
“重新给欢欢设计一件她喜欢的婚纱!否则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大概是听惯了这些话,殷舒梦居然觉得心里已经没了波澜。
“殷先生为什么觉得,殷欢欢是因为我才受苦呢?”
她与殷哲轩对视,脊背挺直:“当时我才出生,抱错我的是殷家的保姆,是殷家让我和父母分离,现在却要怪我害得她吃苦......哪有这样的道理?”
殷哲轩骤然拧紧了眉,完全没想过一直对此逆来顺受不敢反驳的殷舒梦竟会顶嘴。
而且,她叫他殷先生?
习惯了殷舒梦乖巧讨好叫哥哥的样子,殷哲轩只觉得心里莫名有点堵。
但看着殷舒梦冷漠的眼神,怒火又冲昏了他的头脑。
“医院到现在都没查出你亲生父母的消息,谁知道你是什么样的野种?!你跟着他们,会有那么优越的生活条件?”
他厉声开口:“殷家养你这么多年,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你补偿欢欢就是应该的,别说一条破裙子,你替她去死都应该!”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给欢欢设计裙子,否则你就给我滚出殷家,也滚出公司!”
肩膀那只手像是恨不能捏断她骨头,殷舒梦听着他决绝的语气,压在心里那块石头似乎突然碎开了。
其实早在殷欢欢被接回来的时候,她就应该识相一点主动离开家,而不是因为他们的挽留死皮赖脸继续做殷家的女儿。
那时候走,至少还能有美好的回忆,好过现在一切都被砸得粉碎。
“我会去公司交离职申请书,谢谢殷家的养育之恩。”
她后退一步,朝着殷哲轩深鞠一躬:“这些年殷家花在我身上的钱,我会还清的。”
“......妈,你怎么来了?“
殷舒梦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艰涩,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养母林华清。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这样糟践自己,都到了进医院的地步。“
林华清微微蹙着眉,保养得宜的脸上挂着担忧。
殷舒梦垂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许久之后才低低道:“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林华清已是走到病床旁,叹了口气,“好端端的,怎么就把自己折腾进了医院,医生可有说什么,严不严重?“
殷舒梦缓缓摇头,“就是寻常的胃疼,已经没事了......“
“怎么这么不注意,你胃不好,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好好吃饭,不能喝酒......“
她语气中含着关切,殷舒梦面上却没有一丝动容,只是垂眸静静听着。
果然,下一刻她便话锋一转,“...... 我听欢欢说,你昨天又去酒吧找阿砚了?“
“阿砚现在已经是欢欢的未婚夫,就算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也该知道避嫌,别总是去找他,让旁人看了误会......“
殷舒梦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她的好“妈妈“,表面上说着关心她的话,实际却是要警告自己离沈望砚远点,不要再去肖想殷欢欢的未婚夫。
可笑看到她来看自己的时候,她心中竟还升起一丝期盼和感动。
“您放心,我对沈望砚早就没有一点念想了,昨天也只是偶然遇见。“她的声音冷冷淡淡的,带着疏离。
林华清一噎,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开口,“你今年也二十三了吧,你跟欢欢是同天生的,她都要结婚了,你也不能老单着。“
“你王叔叔的儿子刚从美国回来,是投行的精英,长得一表人才,妈把你的照片给人家看了,人家对你挺满意的,你找个机会去见见。”
殷舒梦眉头皱了起来,心中愈发冰冷,王家同殷家算是世交,王家的儿子是圈里出了名的不学无术,在国外上了个野鸡大学,据说前不久在外面搞大了别人的肚子,这才回了国。
这种人渣,养母竟然要让自己跟他联姻。
因为不是亲生的,才更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把她推进火坑吗?
压下心底的失望和寒意,她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一丝温度,“妈,我说了,我早就对沈望砚没了念想,以后也不会再去见他,你不必给我介绍对象。”
林华清见她态度如此强硬,脸色也沉了下来,“你嘴上是这么说,可既然对他没了念想,怎么还把自己喝进了医院?”
殷舒梦静静看着林华清,语气讥诮,“殷欢欢是这么跟你说的?我为了沈望砚喝得进了医院?我要是说我是被他们硬生生灌下了一瓶酒,妈,你信吗?”
林华清眉头皱得更紧,显然不信她的话的,语气又严厉了几分,“你现在还学会倒打一耙了,你这样上杆子死缠烂打,就真的不顾自己不顾殷家的脸面?”
殷舒梦自嘲一笑,将头撇向了一边,不去看养母,语气异常平静,“我已经有了结婚对象,你不用为我 操心,也不必再给我介绍对象。”
林华清闻言惊讶,她可从来没听过自己这个养女有男朋友。
“你别以为随便胡诌个人就能搪塞我,不管怎样,你王叔叔的儿子你明天必须去见!”
说完她也不给殷舒梦拒绝的机会,径直站了起来,“我有事先回去了,你好好想想我今天说的话!”
殷舒梦目光一直看着窗外,只听着高跟鞋的“嗒嗒”声渐行渐远,眼中闪过一抹悲哀。
原来过去的二十年,她以为的一切亲情都是假的。
血缘没了,感情也没了,剩下的只有冷漠与算计。
不过没有了这一丝亲情的羁绊,自己离开的时候也能更洒脱吧......
电话突然响起,将她的思绪拉回,看到上面的名字,她眸光不禁一滞。
手指踌躇了片刻,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
“需要我提前回来吗?”
听着电话那头低醇磁性的声音,殷舒梦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话语在喉头滚动了几遍,才低声问道:“为什么?不是说好下月一号回来的吗?”
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能让人内心安定的声音,“我的女人,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
殷舒梦微微惊诧,心头忽的生出一股复杂的情绪,酸酸涩涩的,缠绕在心口各处。
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刚刚明明表现地跟从前一样,还是......他在自己身边安插了人,时刻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个可能,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