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小说 其他类型 娇宠梁世中沈妙澄小说
娇宠梁世中沈妙澄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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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泽

    男女主角分别是梁世中沈妙澄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宠梁世中沈妙澄小说》,由网络作家“兰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汗王……”沈英月大骇。“启禀汗王,述律大人有传书一封,还请汗王过目。”有声音自帐外传来。“拿进来。”漠格王松开了沈英月,不以为意的向着帐外开口。沈英月闻言,只慌忙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子。未几,就见一个胡人大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将一封书信呈在了漠格王面前。漠格王将信打开,愈是看下去,男人的面色便愈是阴沉,待得看完,漠格王只将那一纸书信揉成了一团,嘴里更是骂出了一串脏话。沈英月不知出了何事,一声“汗王”刚从嘴巴里唤出来,漠格王已是一脚将她踹在了地上。“汗王?”沈英月又惊又骇,眼前的男子,无异于一个恶魔。“大渝的皇上胆子倒不小,他居然敢拒绝的本汗的求婚!”漠格王眼瞳中燃着怒火,与脚下的女子喝道。“你们大渝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一个梁世中,...

章节试读


“汗王……”沈英月大骇。

“启禀汗王,述律大人有传书一封,还请汗王过目。”有声音自帐外传来。

“拿进来。”漠格王松开了沈英月,不以为意的向着帐外开口。

沈英月闻言,只慌忙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子。

未几,就见一个胡人大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将一封书信呈在了漠格王面前。

漠格王将信打开,愈是看下去,男人的面色便愈是阴沉,待得看完,漠格王只将那一纸书信揉成了一团,嘴里更是骂出了一串脏话。

沈英月不知出了何事,一声“汗王”刚从嘴巴里唤出来,漠格王已是一脚将她踹在了地上。

“汗王?”沈英月又惊又骇,眼前的男子,无异于一个恶魔。

“大渝的皇上胆子倒不小,他居然敢拒绝的本汗的求婚!”漠格王眼瞳中燃着怒火,与脚下的女子喝道。

“你们大渝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一个梁世中,又岂是我漠格勇士的对手,这几年没给你们大渝一点颜色瞧瞧,你们皮又痒了是不是?”漠格王微微倾下身子,一把薅住了沈英月的长发,逼着她不得不昂起脑袋看着自己。

“汗王,妾身并不知道此事……”沈英月痛呼出声,漠格王嫌恶的将她的身子复又扔在了地上,转而与那传令兵喝道:“传本汗命令,命也随台,乌尔达二人统领三万兵马,先攻辽河,再取燕州,即刻发兵,给我打!”

“是。”传令兵领命而退。

听得漠格王要对大渝动兵,沈英月的脸色顿时变了,她匍匐在地上攥住了漠格王的衣角,哀求道:“汗王,不要,我求求您,您不要攻打大渝……”

“回来!”漠格王眸心一动,冲着方才那传令兵又是喝道,传令兵闻言,顿时停下步子,复又上前道:“汗王有何吩咐?”

“去,把这个女人给我送到前线,把她衣裳扒了,让那些大渝的将士好好瞧瞧,这就是他们的公主娘娘!”漠格王唇角勾起一丝寒冷的笑意,衬着那面孔愈发狰狞。

“汗王!”沈英月的脸色顿时如雪般苍白,只凄声哀求道:“求您不要这样对我,我好歹也是您的阏氏啊……”

“想让我放过你,”漠格王一把捏住了沈英月的下颚,他的眼瞳阴狠,只一字字的与沈英月道了句;“那就想法子把你那个小侄女搞到我身边来,不然,老子剥了你的衣裳,把你送到俘虏营去!”

沈英月晓得漠格王的凶狠残暴,知道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听得他的话,沈英月的眼中有惊恐划过,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午后,偌大的一座宫城中四下里都是十分安静。

沈妙澄向来都是不爱午睡的,只带着两个小宫女去了凤华宫后的花园,百无聊赖的倚着美人靠,向着池塘里投掷着鱼食,在那里喂着金鱼玩儿。

如今天气已是转暖,太阳暖洋洋的晒在身上,只让人昏昏欲睡,沈妙澄刚欲打个盹,却听假山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等她抬眸,随行的宫女已是斥了句:“是什么人在那里?”

那脚步声似乎停顿了片刻,接着,便从假山后走出了一个身穿胡服的男子,他身形魁梧,容貌粗犷,与大渝男子颇为不同。

看着在后宫中突然出现的此人,沈妙澄顿时一惊,一旁的宫女更是吓的花容失色,刚欲扯开嗓子呼唤侍卫,却听那男子已是开口,与宫女道:“姑娘莫怕,在下是漠格来使,有要事想拜见昭阳公主。”

闻言,沈妙澄的眸中更是蕴满了疑惑之色,她向着宫女摆了摆手,示意她们暂且不要喊人,自己则是上下打量了那男子一眼,问道:“你是漠格人?”

“是,在下图归糜,是述律大人的手下。”图归糜向着沈妙澄俯下身,单手覆于胸前行了一礼。

“你为什么要躲在这里?”沈妙澄满是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见他言谈间并非粗鲁无礼的样子,才略微放下心来。

“请公主恕罪,在下无意惊扰公主,只是地位卑微,实在没有法子才会出此下策,”图归糜声音温和,只与面前的沈妙澄徐徐道:“听闻公主平日里喜欢来此处玩耍,所以才在这里苦等多日,总算是遇见了公主。”

“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听完了男子的话,沈妙澄更是好奇了。

“在下的妻子,是永慈公主的陪嫁侍女,名叫青儿。”图归糜与沈妙澄道。

“你们是小姑姑的人?”沈妙澄大惊。

图归糜点了点头,他看着面前如冰雪雕刻般玲珑剔透的少女,眼中有微微的黯然之色,只低声道:“不知公主可知道,阏氏在漠格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小姑姑怎么了?”沈妙澄看着图归糜的神色,心里倏然一紧。

“她是尊贵的公主,却活的不如一个女奴。”图归糜念起沈英月的处境,眼中有涩然划过,他还记得十年前,沈英月刚嫁到漠格时,也如面前的这位少女,一样的纯净与娇柔,可如今……

“怎么会这样?”沈妙澄的眸色顿时变了,忍不住道:“汗王对她不好吗?”

图归糜摇了摇头,“汗王对她非打即骂,甚至命她当着手下的面脱下衣裳,对她各种羞辱,阏氏也曾数次带信回大渝,可那些信都是杳无音讯,再也无人……去管她的死活。”

沈妙澄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想起阿爷和阿娘都曾与自己说过,他们都说漠格民风淳朴,汗王更是草原英豪,小姑姑嫁到漠格,虽说离家远了些,可也是去享福的,她竟不知道,小姑姑在漠格的处境竟会如此艰难,身为大渝的公主,却受了这般的屈辱!

“你有没有告诉我阿爷,告诉他小姑姑的处境,我们可以把小姑姑接回来,不能让她在漠格受这样的欺负!”沈妙澄的眼中仿佛蕴着一团火,听着图归糜的话,只让她又气又急。

“我也曾数次求见皇上,可……”图归糜一记苦笑,他看着沈妙澄的眼睛,又是道了句:“听青儿说,您一直惦记着永慈公主,每年都会给她们送东西,我也是没法子,只有来找您了。”

“只希望您能在皇上面前为永慈公主求个情,将她的处境告诉皇上,请皇上替她想想法子,再这样下去,只怕她会被汗王活生生的折磨死。”图归糜的眼眸中透着殷切之色,一语言毕,就听远处有宫人们的声音传来,显是有人向着这边走近,图归糜神色微变,又一次向着沈妙澄行下礼去,“公主,图归糜先行告退了,还请公主看在您和永慈公主的姑侄情分上,帮一帮她。”

图归糜说完,最后深深地看了沈妙澄一眼,便是隐身在假山中,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待图归糜走后,沈妙澄却仍是怔怔的站在那里,回想起图归糜的那番话,只让她在心底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她想起自己还曾那般天真的愿意去漠格和亲,她还以为自己即使去了漠格,也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想何时回来便能何时回来。

而父皇,父皇也未必不晓得小姑姑的处境,可当漠格使臣求情时,他却还是答应了这门婚事,若不是梁世中坚决反对,兴许他已经下旨,将她送到了漠格。

沈妙澄心里一颤,只觉生平第一次有着说不出的悲苦与难过。

晚间,朝云缓步走进内殿,却见沈妙澄还不曾歇息,只孤零零的坐在窗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朝云看在眼里,遂是取过一件苏绣披风,为沈妙澄披在了身上,温声道:“公主怎么了,还不歇息?”

“朝云姐姐。”沈妙澄回过头,秋水般的眼眸中蕴着明净的忧伤。

朝云微微一怔,声音越发柔和起来,“公主是有心事?”

“朝云姐姐,我想见一见梁世中。”沈妙澄向着朝云看去。

“好端端的,公主为什么要见大将军?”朝云一惊,忍不住问道。

“他就要和漠格人打仗了,我想去求他一件事。”沈妙澄的眼睛中有光彩闪过。


夜晚,京师。

水茗楼为京师最大的一座茶楼,位于皇城东南处,正是一处闹中取静的所在。

二楼包厢内,主位上坐着一位身形颀长,容貌英武的男子,看起来约莫三十岁上下的年纪,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与果决,他手持杯盏,却也不饮,只慢慢把玩,在他身后则是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青年的目光中十分警觉,似是在留意着屋外的动静。

蓦然,有一道细微的声音自外间传来,那青年神情一凛,一声“将军”刚唤出口,就见那男子已是一个手势,将他余下的话尽数挡了回去。

“属下裴兆丰,求见大将军。”门外传来一道极低的男声。

男子的眼中有暗光闪过,只吐出了两个字:“进来。”

未几,就见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进了包厢,向着主位上的男子拜倒,道:“属下见过大将军。”

“一路辛苦。”梁世中微微颔首,示意其起身。

“太子的耳目跟随了属下一路,属下的确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把那些人甩开。”裴兆丰眉宇间满是风尘仆仆之色,与梁世中道。

“先喝杯水再说。”梁世中将面前的茶水递到了裴兆丰面前。

“多谢将军。”裴兆丰双手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军中可有异样?”梁世中黑眸深邃,向着裴兆丰道。

“将军放心,燕州城内一切都好,军中的将士们每日都会按时操练,章副将他们也都是按着将军的吩咐加固了城中布防,种种事宜皆是按着将军的吩咐行事,并无大碍。”

“漠格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梁世中又是问道。

“漠格那边除了偶有一些游兵滋扰边境村庄,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只不过……”裴兆丰说到这略微顿了顿,皱起了眉头。

“不过什么?”

“将军,”裴兆丰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道:“咱们这次灭了北羌,那些战俘中有人透露了个消息,说是当初咱们与北羌人打仗的时候,漠格汗王曾暗地里送了北羌数千匹战马,此外,还有数十车粮食,漠格汗王明面上虽和咱们修订了盟约,并娶了大渝的公主,可背地里却和北羌勾结,一直在暗地里扶持北羌。”

裴兆丰的话音刚落,一旁的邵子成便是按奈不住道:“将军,漠格人莫非想毁约?”

“漠格人狼子野心,你回去告诉闫先生,让他们切记不可大意,一旦漠格有异,即刻来禀。”梁世中声音低沉,与裴兆丰吩咐。

“是,将军。”裴兆丰领命,顿了顿,又道:“自从永慈公主嫁到漠格后,两国之间虽说再没有过大战,可漠格人多年来却时常滋扰我边境军民,烧杀掳掠的事样样都干了,朝廷却一直不许咱们反抗,倒也当真窝囊。”

听着裴兆丰这般说来,邵子成便道:“裴将军稍安勿躁,将军如今已经灭了北羌,咱们总算能腾出手收拾漠格,下回漠格人若再敢来犯,咱们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闻言,裴兆丰眼眸一亮,复又向着梁世中看去:“将军……”

梁世中微微点了点头,道:“这些年,皇上不停地给漠格送银两,送女人,对胡人唯唯诺诺,如今咱们灭了北羌,便是让大渝的文武百官和百姓知道,胡人,并非不可战胜。”

得了梁世中这番话,裴兆丰心中大喜,当下只抱拳,向着梁世中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高声道出了一个字:“是!”

梁世中淡淡扬唇,“回去告诉兄弟们,让他们好好操练。”

“军中的兄弟也都盼着您能早日回去。”裴兆丰道。

“等将京中的事务安排妥当,我自会返回燕州。”梁世中声线沉稳,开口道。

待裴兆丰离开后,梁世中却是想起了许久之前,那一年漠格人大举来犯,那时候的他还只是军中的一个小小百夫长,位卑言轻,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渝嫁去公主和亲,用一个女人去换取太平,这一份耻辱,直至今日梁世中都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些年,他一次次的冲锋陷阵,用无数次的九死一生换得如今的大权在握,他曾在心中立誓,但凡他梁世中在,便再不会让大渝有和亲纳贡之事发生。

男人饮下手中的茶,瞳仁深处,仿佛蕴着一簇烈火。

皇宫。

沈妙澄带着小宫女回来时,就见朝云已是在凤华宫的门口候着了,看见她回来,朝云便是笑道:“公主,您可算是回来了,淑荣郡主来了,在里头等了您好一会儿了。”

“淑荣姐姐来了?”沈妙澄眼眸一亮,连忙将手中的风筝递到了朝云手中,自己则是拾起裙角,向着内殿跑去。

进了内殿,就见一位面如银盘,肤色匀净的少女坐在美人榻上,举手投足间十分端庄,待看见沈妙澄跑进来时,那少女站起身子,莞尔笑道:“澄儿。”

“淑荣姐姐,你进宫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要知道你今儿来,我一定哪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沈妙澄欢喜极了,只亲亲热热的挽住淑荣郡主的手,与她一道说着话。

望着沈妙澄满是喜悦的小脸,淑荣亦是微微笑了,只不过那抹子笑靥十分勉强,娟秀的眉宇间亦是含着哀愁。

“姐姐,你怎么了?你有心事?”沈妙澄见状,不免有些奇怪,当下便是问道。

“澄儿,我今儿来找你,其实,是有事要求你……”淑荣似是下定了决心,只握住沈妙澄的手,眼瞳中透着祈求之色。

沈妙澄一怔,刚要开口相问,就见朝云端着果盘走了进来,淑荣郡主见到朝云,顿时止住了嘴巴。

朝云心性乖觉,将果盘搁下后,便是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待朝云走后,淑荣方才继续说道:“澄儿,那日我路过书房,恰巧听见阿爷与我阿娘说话,他们说,皇上有意要将我许配给大将军。”

一语言毕,淑荣的眼中已是急出了泪花。

“我阿爷要将你嫁给梁世中?”沈妙澄一惊,当即道:“为什么?梁世中家里有老婆,除了老婆,他还养了很多姬妾,你哪里能嫁过去?”


“公主在说谁是登徒子?”

蓦然,自屋外传来一道男声,沈妙澄听到这道声音,小脸便是一白,她向着屋外看去,就见一个面容精悍,棱角分明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正是梁世中。

见男人进来,沈元灏便是站起了身子,与之道:“妙澄年纪小,言语无状,还请大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梁世中的黑眸仍是在看着沈妙澄,听得沈元灏的话,也只是淡淡言了句:“殿下言重了,末将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沈妙澄看见他,在游廊上的那一幕便是闯进了脑海,她攥紧了自己的衣角,竟是一个字也不曾说,就那样从书房里跑了出去。

“澄儿?”沈元灏看着妹妹的背影,再看一旁的梁世中,心中顿时疑窦丛生,不免微微蹙起了眉心。

午后。

沈英月踏进屋子时,就见沈妙澄趴在桌子上,在那里怔怔的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连她走进来也不曾发觉。

沈英月见状便是笑了,只上前喊了句:“澄儿?”

沈妙澄一震,抬眸见是姑姑,当下便是喜道:“小姑姑,你怎么来了?”

“在想什么这样出神,连姑姑进来也不知道?”沈英月含笑握住了沈妙澄的手,在沈妙澄身边一道坐了下来。

沈妙澄微微摇头,见姑姑来找自己,便是轻声道:“小姑姑,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沈英月看着侄女,眼中先是浮起一丝赧然,继而才道:“澄儿,当日在城外,是大将军不顾自身安危,从千军万马中救了我一命,听说他为了救我还受了伤,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我就想着……在府中宴请他,表达一下我的谢意。”

听着小姑姑的话,沈妙澄当即便明白了小姑姑的心思,她晓得小姑姑是想寻机多接近一下梁世中,自从那日听得小姑姑说起她对梁世中的心意后,沈妙澄这几日心里一直都在纠结,她那样想告诉沈英月,梁世中曾轻薄过自己,欺负过自己,这样的人决不能做自己的姑父,可当她看着小姑姑眼瞳中透出的亮光,念起她在漠格受的那些苦,那些话便是不论如何都不忍再说出口了。

“好的姑姑,等大哥回来,咱们就和大哥说,让他来安排。”沈妙澄握住沈英月的手,和她温声道。

沈英月闻言,眸心便是浮起了一丝笑意,与沈妙澄点了点头。

晚间,厅堂中烛火通明。

桌上已是摆满了一桌酒菜。

沈英月坐在下首,她今日显是精心打扮过,肌肤略施脂粉,只将那一层苍白掩下,唇瓣上则是抿了一层胭脂,让她看起来徒然增添了几分娇艳之色。

待听闻那一阵脚步声后,沈英月心中一紧,抬眸看去,就见是沈元灏与梁世中一道走了进来,她连忙站起身子,向着梁世中敛衽拜了下去。

“见过大将军。”

梁世中眸心深黑,只抱拳言了句:“公主不必多礼。”

“姑姑,怎不见澄儿?”沈元灏的目光在堂中一扫,见没有妹妹的身影,遂是问道。

“澄儿说她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没有过来。”沈英月声音柔和,语毕,她复又向着梁世中看去,温声道:“将军还请入座。”

梁世中微微颔首,待入席后,沈英月端起一杯酒水,向着梁世中敬去,“这一杯,我敬大将军,多谢大将军的救命之恩。”

“公主不必言谢,这是末将该做的。”梁世中声音沉稳,只端起酒水一饮而尽。

“还有一事,永慈想求大将军。”沈英月抬起眸子,落在梁世中身上时,却仿佛蕴着千言万语一般。

“公主请说。”

“我在漠格时,曾有一个贴身婢女青儿,是我从大渝带去的陪嫁宫女,这么些年来与我早已亲如姐妹,如今我来了燕州,可她们夫妇却还留在漠格,若是有机会,还请大将军能将他们从漠格人手里救出来。”

梁世中闻言,却也不置可否,只淡淡点了点头。

沈英月摸不清他的心思,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复又端起酒杯,又是向着梁世中敬去。

男人不曾回绝,任由烈酒如水般进了肚子。

房间里燃着灯。

沈妙澄手里拿着一根竹签,只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那烛火,直到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沈妙澄转过头去,一眼便瞧见一个高大英武的男子立在那儿,她竟不知他是何时来的,又在那里站了多久。

“你是怎么进来的?”沈妙澄睁大了眼睛,顿时站起了身子,冲着梁世中道。

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雪色长裙,长长的袖子垂了下来,露出的手指白嫩而纤细,秀气的跟花骨朵似的。

梁世中看着她,他似是喝了酒,身上还透着淡淡的酒气,唯有一双黑眸却仍是锐利的,只一步步的向着沈妙澄走来。

“你别过来!”沈妙澄的身子抵上了桌子,眼瞳中满是惊惶,对着他道:“你再过来,我就要喊人了!”

梁世中脚步不停,只大步上前一举抱住了她的身子,他的黑眸灼灼,与她哑着嗓子开口:“你尽管喊,我既然敢来找你,就不怕旁人知道。”

“你放开我……”沈妙澄挣扎起来,心里又气又怕:“你好大的胆子,你不要以为我真不敢告诉别人!”

“你就算告到天王老子那里,我也要定了你!”梁世中的声音犹如削金断玉般深沉有力,他盯着她的眼睛直截了当的告诉她:“沈妙澄,我喜欢你。”

“沈妙澄,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用得着的时候来求我,用不着就将我甩在一边,是吗?”梁世中的剑眉紧蹙,他攥着她的细腕,却不舍得用一丝力气,只厉声喝问道。

“你什么也不算!”沈妙澄看着他的眼睛,几乎不去想自己的话会将面前的这个男人惹恼:“你只是我阿爷的臣子,就凭你这样对我,砍你十次脑袋都不够!”

梁世中的眼瞳顿时暗沉了下去。

“放手,我喜欢的是萧骏生!我是要嫁给他的,你死了这条心,我永远都不会跟你……”

沈妙澄的话还不曾说完,梁世中的脸色已是变了,他的大手扣紧了她的细腰,就那样狠狠地封住她的嘴唇。

沈妙澄心中满是气苦,只拼命的去捶他的胸口,她身娇力弱,哪里能撼动的了梁世中分毫,却只让他越吻越深。

沈妙澄发了狠,只用力向着他的舌头咬下去,瞬间,两人的唇齿间都是充斥着一股血腥气。

梁世中终于松开了她,大手却仍是揽在她的腰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只将自己唇畔的血色拭去。

“我再也不要见你,再也不要和你说话!”沈妙澄的眼泪冲上了眼眶,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委屈到了极点,也恨到了极点。

“大将军,漠格人突袭,太子殿下已经带着人赶去了。”部下的声音自屋外响起,梁世中闻言,眸中顿有精光闪过。

他复又看着怀里的小人,与她道:“你哥哥那边,我会去和他说,我会用这一仗为聘礼,向皇上求娶你。”

“我才不要嫁给你!”沈妙澄眸心中有慌乱闪过,只与梁世中喊道。

梁世中却不再说话了,他伸出手似是想要抚上她的面庞,可就在手指快要触到她的肌肤时,却生生停在了那里,他收回手,最后看了她一眼后,便是大步离开了沈妙澄的屋子。

而当男人走后,沈妙澄竭力不让自己回想起方才那一幕,她匆匆打开了柜子,将里面的衣裳看也不看就往外面拿,随手折在一处,一股脑的塞进包袱里。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王孝薇走了进来,瞧着沈妙澄如此,当下便是不知所措了起来,只上前拦住了沈妙澄的胳膊。

“我要回京!”沈妙澄向着王孝薇看去,哽咽道:“这里我一天也不要住下去了!”

“可这要和太子殿下说,”王孝薇拦着沈妙澄,不停地劝;“你就算想走,也不能说走就走啊。”

“不说了,我现在就走!”沈妙澄眼圈通红,只推开了王孝薇,抬腿就要冲出去。


隆冬时节,寒风夹杂着雪粒子打在身上,是刺骨的冷。

沈妙澄赤着一双脚,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件薄薄的长裙,许是冷,她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一张脸亦是被冻得青白,没有丝毫血色。

许是察觉到了这一份寒意,怀里的婴儿啼哭起来,她轻轻地拍着怀中的襁褓,柔声哄着:“乖,不要哭,娘在这。”

她抱着孩子上了城楼,这里是整座皇宫最高的地方,摔下去,就会粉身碎骨。

沈妙澄抬眸,见漫天的雪花洁白而轻盈,从空中纷纷扬扬的落下,她微微笑了,与怀中的女儿呢喃道:“小橙子,你快看,下雪了,娘已经很久没有看过雪了。”

“娘娘,娘娘您快回来啊……”淳儿带着人追了上来,看着沈妙澄抱着孩子摇摇欲坠的站在那儿,只吓得脸色煞白,带着哭腔大喊:“娘娘,您快回来,等皇上见了,他该有多心疼啊!”

沈妙澄听着淳儿的话,只微微笑了,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道了两个字:“你听。”

淳儿亦是听到了那一片丝竹之声,她知道,那是自琳妃宫里传来的,琳妃上月被诊出了喜脉,宫里去庆贺的人络绎不绝,就连皇上,这几日也一直都待在那里。

“娘娘,咱们有话好好说,小公主还那样小,她经不得这样折腾……”淳儿又急又怕,忍不住呜咽了起来。

沈妙澄摇头,她的目光向着怀中的女儿看去,就见婴儿粉嫩的脸颊上沾了些许的雪花,却更显得无辜与皎洁。

“她像我吗?”沈妙澄问。

“像,像极了您,皇上最疼咱们小橙子了。”淳儿簌簌发抖,几乎哀求般的看着沈妙澄。

沈妙澄又是嫣然一笑,她抱着孩子似是还想再说什么,却听一道熟悉的脚步声向着城楼大步而来,她抬眸看去,第一眼便看见了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

他是武将出身,步伐凌厉而迅速,只将一干后妃与侍从遥遥甩在身后,他登上城楼,一眼便看见沈妙澄立在那儿,寒风吹起她的裙角,似是随时都能将她吹走一般。

梁世中的黑眸既惊且怒,他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只冲着沈妙澄喝道:“你又在发什么疯?赶紧把孩子抱回来!”

沈妙澄见他欲要上前,只抱着女儿无声的向后退去,身子已近乎悬空。

梁世中果然停了下来,他的黑眸透着肃杀之意,只望着沈妙澄的眼睛,与之一字字道:“你再敢往后退一步,朕杀光你沈氏所有的人!”

沈妙澄听着他的话,却是莞尔一笑,她迎上男人的目光,和他十分轻柔的说了句:“你杀了我阿爷,逼死了我阿娘,你还杀了骏生,你杀了我最爱的人,那我也杀了你最爱的人,我把这个孩子杀给你看看,好吗?”

说完,沈妙澄举起了怀中的襁褓,因着下过雪的缘故,城楼上格外湿滑,梁世中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脚下,见她举起了孩子,作势要将女儿扔下去,男人眸心欲裂,几乎是吼出了她的名字:

“沈妙澄!”

沈妙澄看着他如此,便是忍不住甜甜地笑了。

“你有怨尽管往我身上撒,你不要拿小橙子撒气。”梁世中眸心血红,女儿细弱的哭声犹如一根根尖锐的针,不停地刺着他的心。

“沈妙澄,皇上膝下儿女双全,别说本宫为他诞下的二子一女,如今就连琳妃也怀了身孕,你所生的不过是个丫头片子,皇上如何稀罕?本宫劝你还是赶紧把孩子抱回来,不要拿孩子来要挟皇上,做这种蠢事。”朱成静亦是在宫女的搀扶下赶到了梁世中身边,她面含威色,与沈妙澄开口。

“是吗,梁世中,你不爱咱们的女儿吗?”沈妙澄眸心莹亮,她将孩子抱回胸前,仍是笑盈盈的向着男人看去。

“够了!”男人的声线隐忍到了极点,他缓缓伸出胳膊,一步步的向着沈妙澄走去,沙哑着声音与她道:“回来,到我身边来。”

沈妙澄笑意柔和,她看了眼怀中的女儿,满是爱怜的说了句:“好孩子,娘会陪着你,你不要怕。”

说完,沈妙澄抬眸向着梁世中看去,在她雪亮的目光下,梁世中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步子,他看着她的眼瞳缱绻,就那样凝视着自己,和他又轻又柔的说了句:“梁世中,如果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我生生世世都不要再遇见你了。”

沈妙澄说完,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只抱着孩子纵身从城楼上跳了下去,耳旁的风声呼啸着,她紧紧地抱着孩子,依稀听着朱成静大喊了一句:“快拉住皇上!”

透过茫茫风雪,她看着那一道明黄色的身影飞奔了过来,那样多的人拉住了他,他们似乎都忘了,他曾是前朝的大将军,曾以庶民之身立下赫赫战功,他曾掌管天下百万兵马,并最终弑君夺得了天下。

他若真的想跳,就凭那区区几个侍从,又哪里能拦得住他。

沈妙澄模模糊糊的想着,在意识即将离去的瞬间,她听见有人嘶哑着声音厉声喊了一句她的名字——

澄儿!

她看着那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挣脱了所有人的束缚,竟是跟着她跳了下来,她看着他的面容越来越清晰,看着他向着自己伸出了胳膊,意图将她们母女抓回去。

她的身子仍是迅速的坠落着,他终是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肢,将她和孩子均是紧紧地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的眼瞳如墨,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在这一刻,许久之前的记忆犹如雪花般涌进了脑海,她想起许久之前,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一年……


看着沈英月满含期望的目光,沈妙澄的心莫名酸涩了起来,她点了点头,连忙道:“能,当然能,小姑姑是我们大渝出了名的美人,等回了京,您好好休养几天,一定会比以前还要美貌。”

沈英月闻言便是微微笑了,她向着屋外看去,似是在期盼着那一道身影。

沈妙澄望着沈英月的侧颜,犹豫了片刻,终是问道:“可是小姑姑,梁世中为人十分嚣张,家里除了妻子,他还有很多小妾,您都不介意吗?”

“我哪里会介意,就算是做个妾,只要能陪在大将军身边,姑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沈英月向着沈妙澄看去,眼瞳中说不出的柔和,就那样继续道:“澄儿,你也许会觉得姑姑对大将军的这份心思来的太过突然,可在战乱中,一个犹如天神般的男人出现在你面前,救下了你的性命,你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倾慕他。”

沈妙澄的眼瞳一震,却是想起还在京师时,她曾和朝云说,等将小姑姑接回京城养好身子,便求母后做主在朝中为小姑姑选一个佳婿,朝云便是打趣,只说朝中再无人能比大将军更合适,此时想来,竟是一语成谶。

沈妙澄想起梁世中对自己的轻薄,再听小姑姑的这一番剖白,顿觉有块石头压在心里一般,膈应的难受。

“瞧我,和你这个小丫头说什么,”看着侄女怔怔的看着自己,沈英月便是笑了,“你哪里能懂这些事。”

沈妙澄回过神来,与沈英月脱口而出两个字:“我懂。”

沈英月先是一怔,接着似是想起了什么,便带着两分揶揄笑着问道:“姑姑曾听使臣说过,说是皇兄也曾给你定下过一门亲事,是西南的萧家,是不是?”

沈妙澄面庞微红,与姑姑点了点头,很小声的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他是萧家军的少帅,叫萧骏生。”

见沈妙澄难得一副小女儿的娇态,沈英月抿了抿唇,接着问道:“看样子,你是见过这位萧少帅,还很满意?”

“小姑姑……”听出了小姑姑的揶揄之意,沈妙澄的面庞便是烧的越发厉害了,她垂下目光,绞着手指说了句:“我还是及笄的时候在宫里见过他一次,都过去一年了,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哪能不记得?”沈英月看着面前的侄女,沈妙澄的皮肤细腻如雪,眼眸柔和的似水,透着少女所独有的澄澈与纯净,无辜的让人不得不牵起爱怜,沈英月看着,便是握住了沈妙澄的手,与她温声说了句:“这世上有一种女人,生下来就是让男人爱的,澄儿,你就是这样的女人。”

沈妙澄生平第一次被称为“女人”,心里只觉一震,她迎上沈英月的目光,整个人都好似怔在了那里。

晚间,总兵府书房。

沈妙澄进屋后,就见沈元灏坐于主位,正与部下在商讨着燕州的形势,看见妹妹进来,沈元灏遂是向着部下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自己则是向着妹妹走去,道:“不在房间里歇着,来这里做什么?”

“大哥,我要回京城。”沈妙澄望着沈元灏的眼睛,开口便是这一句话。

沈元灏闻言便是扬了扬眉,“这倒是稀奇,当初是谁哭着喊着要跟来的?这才过去几天,就吃不了这个苦了?”

“我当初想跟来,是不放心小姑姑,如今见小姑姑平平安安的我也放心了,你派人送我回京吧。”沈妙澄看着兄长,只险些要将梁世中欺负自己的事说出来,她一直强忍着,她知道如今的大渝还要仰仗梁世中与漠格打仗,若是她将这件事说出来,依着沈元灏对自己的疼爱,他若是去找梁世中,两方人马大动干戈,漠格人还没来自己人就先内讧,那这场仗还要不要打?若是大哥为了大局隐忍不发,将这件事压在心里,她又何必让哥哥难过?她自己膈应还不够,还要让哥哥也跟着膈应?

沈妙澄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只能吃一个哑巴亏,只能将这件事压在心里,然后没出息的跑回京城,只要她躲在凤华宫不出来,任他梁世中再嚣张,他还能闯进凤华宫把她给揪出来?

沈元灏看着妹妹,却是扬了扬唇,吐出了一句:“我这里正好有件事要告诉你,等你听了,就不知你还要不要走了。”

“什么事?”沈妙澄茫然的向着兄长看去。

“我收到消息,西南萧家军要驰援燕州,领兵的正是萧骏生。”沈元灏凝神着沈妙澄的眼睛,每一个字都是有力而清晰。

“他,他要来燕州?”听到兄长的话,沈妙澄倏然睁大了眼睛,一颗心已是砰砰跳了起来。

沈元灏点了点头,他微微俯身靠近沈妙澄的面庞,故意问道:“哟,这脸怎么红了?”

沈妙澄自己也察觉到自己的脸庞犹如火烧般的发烫,她捂住自己的脸,只不停地在屋子里转着圈子,一面转一面自言自语的开口,“他怎么会来?西南离北境这样远,阿爷怎么会将萧家派来?”

“听到他的名字就激动成这样?那等你嫁过去岂不是要昏过去?”见妹妹如此,沈元灏一记嗤笑,在椅子上坐了下去。

“大哥,”沈妙澄跑到兄长身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又是问道:“萧骏生真的要来?你没骗我?”

“你还舍得回去吗?”沈元灏睨了她一眼,却是不答反问。

“我,我当然要回去,”沈妙澄显得有些忧心忡忡,“我这个样子,被他看见了多难为情?而且我身为公主,就这么呆在燕州,他会怎么看我?万一,万一他悔婚怎么办?”

看着沈妙澄如此,沈元灏便是忍不住微微笑了,可很快,那抹笑意便是凝固在唇角,他想起西南即便距京师路途遥远,可京师的消息即便是迟上个几日,也还是能够传到西南,可不论是当初崇安帝将沈妙澄嫁去漠格,亦或是沈妙澄被漠格人掳去,也不见这个萧骏生有何动静,倒是梁世中……

回绝漠格求亲的是他,领兵救回沈妙澄的也是他,这一路上,纵着惯着沈妙澄的也还是他。

沈元灏的眸心沉了下去。

“大哥?大哥?”沈妙澄扬起手,在沈元灏的眼前挥了挥,沈元灏收回心神,见妹妹与自己道;“你在想什么?半天也不说话。”

“没什么,”沈元灏看着妹妹,他沉默片刻,却是低声道了句:“澄儿,你和大哥说实话,你觉得大将军如何?”

沈妙澄一听这话,当即便是说了句:“我不想提他!”

“他怎么你了?”沈元灏皱起眉。

“他……”沈妙澄只觉难以启齿,她咬了咬唇,只与兄长道:“大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事?”

“你不要说出去。”沈妙澄叮嘱。

“当你哥哥是什么人?”沈元灏斥了句。

“小姑姑和我说,她喜欢梁世中。”沈妙澄在兄长身边坐下,小声开口道。

“哦?”沈元灏挑了挑眉,“你想替他们两保媒?”

“我保什么媒?”沈妙澄顿时火了,想起沈英月,她蹙起了眉心,声音却是低了下去:“小姑姑在漠格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我就觉得她应该嫁一个性情温和,一心一意对她好的夫君,可梁世中……”

“梁世中怎么了?”

“他,他就是个登徒子!”沈妙澄终是忍不住,向着哥哥喊出了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