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
别墅很空，四处是堆积的灰尘。
林曜搬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里根本陆知意所说的医疗团队。
取而代之的只有门口三个眼神狠戾的保镖。
陆知意交代过他们，要好好看住林曜，没有她的允许，不能让他出去。
林曜苦笑一声，看着阳台上枯萎的绿植发呆。
原来不是担心他的身体，而是将他软禁起来，怕他跑了。
陆知意消失的这段时间，她每天都呆在房间里，这里除了电视，没有任何娱乐设备。
不过他也不需要，他心无旁骛的叠着千纸鹤。
整整999只，写满了他对素年祈福的话语。
……
保佑你早日康复。
保佑你岁岁平安。
写到这儿，他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直到楼下传来几个邻居的议论声，“你看直播没，陆小姐当真是爱惨了叶琛！整个寺庙足足九千九百九十九层台阶，她居然还真跪了上去！”
“净梵寺素来求平安是最灵的，陆小姐为了叶琛手术成功，真是豁出去了！”
“要是有个女人这么爱我，我八辈子都要烧高香了！”
林曜这才打开手机，新闻推送弹的第一条，就是陆知意的直播画面——
蜿蜒的山阶，陆知意一步一叩首，膝盖磨破的血迹残留在台阶上，可她却浑然不觉，眼神虔诚笃定。
直播间里上万人留下惊羡的评论，唯有林曜面无表情地划过。
事不关已，他不感兴趣。
林曜小心翼翼地将999只千纸鹤藏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房门就被人兀地一把推开了。
两名保镖带着西装，站在门口，表情严肃。
“林曜先生，今晚19点，陆小姐吩咐您跟我们走一趟。”
林曜疑惑地问，“什么事？”
“叶琛少爷生日宴，陆小姐说您必须到场。”
林曜看着面前俩人不由分说的样子，点点头答应了。
他穿好衣服上了车，后视镜倒映出他憔悴的模样。
那张脸还未完全消肿，已经结了痂的伤口，深红狰狞，更显可怖。
陆知意发来短信，他瞥了一眼。
你推叶琛的事儿，还没结束，今天亲自给他道歉。
纵使林曜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他还是强忍
众人皆知慕林曜舔了陆知意整整三年，她都不为所动。
直到陆知意的白月光急需骨髓移植，突然回国，她才主动找了林曜一次。
“给阿琛移植骨髓，手术成功，我就答应和你在一起。”
林曜竟毫不犹豫，点头答应。
所有人都笑他卑微下贱，自不量力。
直到手术结束，林曜失去心跳的那一刻，一向高贵矜持的陆知意却发疯般守着尸体，喊了一夜，“求你回来……”
……
“检测到宿主攻略任务失败，系统即将对您进行抹杀！”
医院病房内，林曜听到系统的声音，猛地坐起身。
“等等，再给我一次机会！”
当初，林曜为了让自己坠崖变成植物人的未婚妻苏醒，绝望之下，意外绑定了一个系统。
只要能在100天内，让云城千金陆知意答应和自己在一起，系统就能实现她的愿望。
今天是期限最后一天，陆知意说喝完一箱酒，就答应在一起。
可直到他喝完胃出血住进医院，换来的却是她轻描淡写的一句，“玩笑而已”。
他不死心，眼眶发红地再次祈求。
僵持十秒后，系统终于妥协，“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但作为代价，你的脱离方式会很痛苦，你愿意吗？”
林曜感激的点头，“只要能让素年苏醒，我做什么都愿意！”
“好，这一次，如果你能实现陆知意心中最大的愿望，我就送你回去。”
系统说罢，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消失。
手机“滴”的一声打破了平静。
显示是一条陌生人的短信，「玩个游戏？」
附件是一张被捆绑的手的照片，林曜瞳孔猛地一缩，那双手他再熟悉不过了……
林曜拔掉针管，按照发来的地址，开车赶了过去。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任何错都不能犯。
导航信号越来越弱，直到在一个废弃的工厂处彻底消失。
夜色朦胧，林曜只好下车，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推开了那扇铁锈斑驳的大门。
映入眼帘的，便是浑身是血，晕死过去的陆知意。
他刚喊了一声，一把刀就抵上了他的脖颈，稍微一动，便能割破动脉。
身后男人的声音低沉嘶哑，“陆知意敢抢别人的老公
门，隔天就被找疯了的陆知意接了回来。
林曜无法想象，她竟爱那个男人，到不惜和自己最厌恶的人在一起的地步……
他藏起心思，抬起头，问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话。
“陆知意，这是你心里最大的愿望吗？”
众人一怔，想过这男人舔狗，却没想到他到如此发蠢的地步！
如雷的爆笑声里，只有陆知意眉头轻锁，眼底多了丝不确定，
“怎么，如果这是我最大的心愿，那你就签字？”
林曜拿过地上的笔，在签字处停了下来。
“如果你说是，那我就签。”
他的语气十分干脆，眼神真诚笃定。
陆知意笑了，轻挑起他的下巴，“那我告诉你，是。”
“林曜，你还真是……听话。”
林曜一笔一画签了字，冲着陆知意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
那眼神竟盯得她内心一紧。
苍天有眼，只要做完这件事，这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陆知意返回车上的时候，余光再一次瞥向林曜。
他赶过来的时候，连个外套都没穿，此时浑身冻得发抖。
林曜从小品学兼优，长得也好，谁看了不说一声人中龙凤。
这样一个男人，刚竟能为了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签了手术同意书。
他，真这么爱她？
想到这儿，她对林曜勾勾手指，“上车。”
开车的闺蜜一脸不高兴，“别让他坐我车，嫌脏。”
可回头看，人已经被陆知意带了后座，和自己并排坐着。
“他身上有叶琛需要的骨髓，出了事，你负责？”
那人吃了个瘪，眼神凶狠地瞪了一眼林曜，便开车离开了。
这条夜路很难开，就算跟着导航，也走错了好几个岔路口。
开车的人气得嘴里一句好话没有。
倒是林曜，头轻轻向车窗一侧，趁着车内的暖气，睡着了。
他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爱人出事的那天，一场暴雨引发的泥石流打断了两人的徒步旅行。
素年紧紧捏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往安全地带走。
只差一步时，山顶滚石突然向他砸来，他毫无防备，就被身后一股力推向前方。
可素年却不幸跟着滚石一同消失在了悬崖下。
他拼命哭喊，
，带五千万来赔罪。”
林曜呼吸停滞了一瞬，不敢反抗，“我没有钱。”
那人轻蔑地笑了，“你不就是那个追在陆知意身边的舔狗吗？她不给你钱？”
“或者，你把右手砍下来，我就考虑一下放了她？”
“二选一，要不我现在让人弄死陆知意，要么你砍下右手，你自己选。”
林曜脑海中闪过系统的话，紧紧咬着牙，一言不发。
“彪子，动手！”
林曜后背都是冷汗，浑身颤抖，“你放了她，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罢，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接着，就是众人的一场哄堂大笑。
四五个隐匿在附近的车灯亮起，陆知意的闺蜜们陆陆续续从车上下来。
刺眼的白光径直打在林曜的脸上，照得他睁不开眼睛。
“我说什么来着，陆知意，这男的为你了，都甘愿当残废啊？愿赌服输！”
“谁不知道陆知意心里最爱的人是叶琛？不自量力！”
“快起来吧姐，别装了，演技这么好，你要当影后？”
林曜双眼猩红，眼睁睁看着陆知意解开手上的麻绳，从地上站起来，走到自己面前。
她嘴角扬起一抹玩兴，“谁绑的？下次别这么紧。”
林曜这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陆知意手一伸，从朋友那接过来一个文件。
“你是不是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
林曜深吸了一口气，笃定点头，“对。”
众人又是一阵讪笑。
陆知意把手里的文件扔到她脸上，“签字，一周后手术。”
林曜低头一看，文件上赫然写着《骨髓移植手术同意书》，接受对象那栏是叶琛！
陆知意一边清理着自己脸上的“血迹”，一边解释。
“叶琛得了白血病，我找遍了全国的血库，唯一能配对成功的，就是你的骨髓。”
见他愣在原地，陆知意顿了一下，“如果你愿意签字，我就答应和你在一起。”
林曜眼底闪过一丝惊诧，他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知道陆知意爱惨了自己的竹马。
那个男人曾在她失去双亲时，对她不离不弃。
又在她打算嫁给叶琛时，转身去了国外，跟一家暴发户联了姻。
他查出得病那天，被自己老婆赶出家
，一辆飞驰的摩托车从一辆大车后蹿了出来。
在即将撞上陆知意的同时，林曜想都没想，就立刻朝着陆知意扑了上去！
如果陆知意死了，系统会直接宣布任务失败。
那个时候，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就会被系统自动抹杀，“小心！”
身旁的摩托车飞速闪过，几辆车猛地踩住刹车。
林曜被甩到一旁，顾不上看自己是否受伤，便着急地检查着陆知意的身体。
“你有没有事？”
赶来的保镖见状，连忙扶起地上的两人。
陆知意愤怒地看着林曜，眼底竟流露出一丝紧张和责备。
“你是不是不要命？为什么要冲过来？”
林曜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索性豁出去，说了一句，“因为我爱你。”
陆知意心里猛地一颤，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看到可以为了自己豁出命的人。
那三年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难道他真的爱惨了她？
顾不上多想，陆知意就转头离开了。
她心里很慌乱，但却没有精力解开这万千的思绪。
她只知道，再不赶去医院，她有可能就见不到叶琛了。
十分钟后，陆知意赶到医院，刚来，便看到了她闺蜜。
“知意，放心，人已经救下来了，但是摔得严重，血库告急，需要紧急输血！”
“那个舔狗呢？快把他叫来，给叶琛抽血。”
陆知意犹豫了。
她没有说话，另外几个人见状冲上来，将她围住。
“我去，你怎么还在犹豫？”
“那个舔狗不是和叶琛血型一样吗？人呢？”
陆知意眉头紧锁，似乎在想别的办法。
“我打个电话，从隔壁市调血来。”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陆知意。
“你疯了？”
“明明有更快救叶琛的方法，为什么不用？”
“你不会是舍不得那个舔狗吧？”
三年了，这是第一次，陆知意在林曜和叶琛之间犹豫不决。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会在显而易见的问题上纠结。
见众人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她这才开口，“刚才，林曜为了救我，也受伤了。”
话音未落，便有人朝着楼梯口的位置喊了一嘴。
“舔狗来了
你在一起了。”
“不过，等你做完手术，我会给你一个补偿，除了在一起，什么都能会满足你。”
林曜笑笑，对于陆知意的话似乎并不在意。
他垂下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对着陆知意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我是有个心愿。”
“别墅的抽屉里，给你留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答应我，等手术做完，你再打开可以吗？”
陆知意愣住，没想到他的心愿竟是这个，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那个里面，是林曜留下的手机，里面有录音。
她点点头，看着陆知意笑了，“放心吧，我会让你拥有一个健康的叶先生。”
“祝你们幸福长久，一辈子。”
也祝我和素年幸福长久一辈子。
……
说罢，医护人员便走了进来，开始对林曜做最后的检查。
陆知意被医生赶了出去，“先生，你在这儿会妨碍我们工作的。”
陆知意这才反应过来，失魂落魄地走出病房。
她抓着医生的手，问道，“手术确定没问题吧？”
医生点点头，“放心，一定尽力，没问题的。”
听到这个回答，她才松开手，从病房走了出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为了林曜而感到紧张。
可她分明控制不住自己。
手术室里，林曜盯着头顶刺眼的白灯，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这一天，他等的太久了。
直到仪器的声音在他的耳边逐渐消失，他的身体感觉到了一丝抽丝剥茧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听到了系统久违的声音。
“恭喜宿主，十级疼痛折磨已结束，即将进入脱离倒计时——”
“五、四、三……”
下一秒，医生慌乱的声音隐约传了进来，“糟了，患者大出血！好像控制不住了！”
与此同时，心电监护仪冰冷警报响起！
滴——

趔趄，他这段时间本来就营养不良，这样的极度刺激，使他瞬间滑跪在地。
已经结了痂的伤口被冰碴划破，鲜血顺着他的侧脸留下，“素年...素年...”
他在心底默念着自己爱人的名字。
几乎就要忍不住叫出来的时候，又生生吞了回去。
而叶琛此刻正站在陆知意的身后，微弱的灯光下，他悄悄扬了扬手里的手表，转而朝着林曜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
原来那个手表，他根本就没有扔出去……
而林曜却再也承受不住，他本来就有胃出血，极度的冰冷刺激，使他应了激，呕出一口血来。
“住手。”
陆知意终于抬起她冷白的脸，“把他扶起来。”
她走到林曜身旁，掏出一个干净的手帕，替他擦了擦肆虐在脸上的泪水和血迹。
“我说过，只要你乖乖听话，做完手术我就和你在一起。”
“你为什么就是执迷不悟呢？”
她语气恳切，似乎林曜沦到这一步，全是他的咎由自取。
他抬起头，对上陆知意的眼神，“喜欢你，我罪该致死吗？”
这句话，是林曜本不想问的，毕竟他的喜欢都是演出来的。
可人心都是肉长的，他陪在陆知意身边整整三年，哪怕再冷血的一颗心，也该有点温度了吧？
林曜心碎的眼神，看得陆知意恍惚了一瞬，她内心一紧，内心萌生出的那一抹异样，是怜悯？
怎么可能！
他落得如此下场，都是他欺负叶琛的报应。
是他活该！
想到这儿，陆知意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转身问叶琛。
“这个手表，我给你再买新的好不好？”
叶琛倔强的摇摇头，“不！这是独一无二的，我就要这个！”
陆知意点点头，遂即对林曜发出指令，“那好，谁弄丢的，谁滚下去捡！”
林曜明知道那手表就在叶琛的手里，此刻却双唇紧闭。
他竭尽全力撑起身子，转身离开，刚走到台阶口，后背便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推了下去！
林曜顺着台阶滚落了很久，直到重重摔倒杂草里。
口腔里蔓延的铁锈味越来越浓，他刚想抓住身旁的树木爬起来，却又被人踩着手指，狠狠碾了一轮。
陆知意的
晕了过去。
再睁眼，林曜又回到了城堡里，他躺在沙发上，叶琛冲过来，一把握住他的手，“林曜你没事吧？”
“我知道，你喜欢了知意那么久，现在又要给我捐骨髓，心里有气是正常的。”
“手表我不要了，你安全回来就好。”
一边说一边又要假惺惺开始演戏，林曜甩开他的手，艰难地挪了挪身体，却刚好碰上陆知意冰冷的眼神。
“要不是叶琛为你求情，今天这事儿还没完！”
她手一伸，从保镖那里接过一身干净的衣服，丢在林曜身上。
“去换了，感冒会影响手术。”
林曜轻轻“嗯”了一声，便拎着衣服，独自进了换衣间。
他很累，一不小心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又走了进来。
这说话的声音很是熟悉，仔细一听，是叶琛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
林曜连忙起身，拿起衣服躲进了隔间里。
“叶琛，表呢？我看看！”
“妈呀，这也太贵重了！要不是说知意爱你呢，刚说手表丢了的时候，她没反应，见你一哭，她顿时就慌了！”
“之前你不是嫌她父母双亡，跟国外追你的小太妹走了，结果那女的一听你生病，二话不说就跑了，还是知意派人找了整座城，才把你接回来的，你要不就好好和知意在一起得了。”
叶琛噗嗤一声笑了，语气充满得意，“就你的这点脑子，也想吃下这么大的家业？”
“女人嘛，你越不让她得到，她越惦记你。”
“再说了，我女友在国外只是投资失败，并不是跑了，如果陆知意能给我治病，还能给我一大笔钱，我何乐而不为呢？”
“只要我一直吊着知意，她就会无条件的为我付出，训狗可比谈恋爱有意思多了。”
叶琛的兄弟们听罢，恍然大悟般笑作一团。
“叶琛，啥时候开班！我第一个报名！”
“对对，反正等你看完病，捞够钱再随便找个理由把她踹了，回国外还能继续潇洒！”
“不过，也别掉以轻心，我听说陆知意为了你的手术，已经答应和那男的在一起了，到时候万一那男的上位，你这盘棋不就白算了？”
叶琛笑笑，语气十分轻松。
“得了吧，一条
可以被我随意处置的舔狗罢了。”
“上次我说他推我，陆知意就当场给了他几耳光，今天不也一样，手表我只不过是晃了一下，陆知意就逼他下山去找。”
几个兄弟连连拍手叫好，笑得合不拢嘴。
直到换衣间的门咔嗒一声关上，这里才重新恢复了平静。
林曜缓缓从隔间走出，他看着镜子里憔悴不堪的自己，轻轻擦去了嘴角残留的血迹。
他关了手机录音，终于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
陆知意，如果有天你听到这个，会不会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叶琛呢？
白月光？
不过如此。
宴会后，林曜又被送到了冰冷的别墅。
他吃了几颗药，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整整12小时后，才醒了过来。
他眼光瞥向手机的日历。
今天……是素年的生日。
以往她的每个生日，林曜都要为她亲自做蛋糕和美食，虽然很简单，但两个人只要依偎在一起，便就是最大的幸福。
可现在，即便是如此简单的愿望，想要实现却好似隔了整片银河般艰难。
林曜起身走向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有保镖刚买回来的食物。
林曜静静停顿了一秒，陆知意最近应该在忙着陪叶琛吧……
把他关在这里，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分待着准备手术，自然也是不愿意再回来的。
想到这儿，林曜的心情悄然愉悦了起来。
他拿出冰箱里所有的食物，兴致勃勃地做了一桌拿手好菜，全是素年爱吃的。
最后他拿出精心烤好的蛋糕和长寿面，摆在桌子上，眼神里却透出一丝伤感。
以往这个时候，素年都会第一时间冲上来，给他一个吻。
可如今，却只有他孤独落寞的身影。
他看着面前一桌丰盛的食物，总觉得差点什么，便冲到房间去，捧着满满的千纸鹤走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千纸鹤堆成一个爱心，每放上去一个，便在心底默念一句。
“生日快乐素年……”
直到门锁突然咔嗒一声响了。
林曜来不及反应，便看见陆知意开门从门口走了进来。
陆知意看到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脚步忽地一顿。
两人对视的瞬间，气氛变得十分微妙。
保镖看到
发不出一丝声音。
直到一阵炫光剥夺了他的视线，“素年……素年！”
下一秒，他被手腕上的剧痛疼得瞬间清醒。
陆知意一把拽过他，强迫他睁开眼睛，“你刚才在叫谁的名字？”
林曜这才知道，自己又梦魇了。
他小声解释，“你听错了，我刚做梦，什么都不记得了……”
陆知意不依不饶，“我再问你一边，你刚在叫……”
“小心！”
话还没说完，前面的人就猛打了一下方向盘。
一辆小货车突然从路口闯出，车速过高，他们的车整个被甩了出去。
一阵剧烈摇摆后，林曜睁开眼睛，竟看到陆知意用力撑在上方，将自己牢牢护在身下。
她额头渗出的血顺着脸颊，滴到了林曜的衣服上。
“陆知意！”
……
120急救车上，陆知意被几个闺蜜簇拥着坐在前面。
头上包扎的伤口还隐隐渗着新的血珠。
她们几个骂骂咧咧道，“林曜真是个扫把星！”
“知意，你刚竟然为了救他害自己受伤？你是不是疯了？”
陆知意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捐赠协议书，沉声道，“要不是为了叶琛，我怎么可能救他？”
“他死了和我都没有关系，救他，他也配？”
坐在最后排的林曜听到这话，默默低下头。
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恍了神，陆知意毫不犹豫救自己的样子，像极了素年……
不过也是，陆知意真正在乎的，只是一个能健康捐赠的身体而已，只不过恰好是他。
车不知不觉到了医院。
急诊室门口，一个神情焦急的男人赶了过来。
林曜一眼就认出，那个男人是叶琛。
男人很羸弱，看得出来身体不好，他一见到陆知意便把她拢进了怀里。
“宝宝，你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陆知意心疼地摸着他的侧脸，“没事阿琛，只是有点擦破皮，让你担心了。”
“骨髓已经给你找好了，一周后，我们就手术。”
叶琛这才抬眼，看了一眼站在陆知意身后不远处的林曜。
两个男人对视的第一眼，都不由自主地在彼此脸上多停留了一会。
其实，那个男人的照片，林曜早就看过无数次了，在陆知意的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