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今天值班，她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霍凛，可想到对方说晚上有宴会，她顿时又把手机装进口袋。
嘴角扬起笑意，今天中午时她又和霍凛提到结婚的事情。
对方这次却只犹豫两秒，就说下月求婚。
想到父母逼婚的样子，她不禁想笑，这次把霍凛带回家，保管堵住他们老两口的嘴。
值班巡夜再正常不过，她迈着欢快的步伐一间房一间房查看。
已是夜晚十一点，可走廊最尽头的病房灯还亮着。
想到有些患者家属会留夜，她就打算过去看看。
靠近病房门口，她就听见里面传来暧昧的喘气声。
姜晚蹙眉，心道这些病人也太大胆，还在医院就敢这么放纵。
贸然推门太尴尬，她转身刚想走，就听见里面一道熟悉的声音使得她的脚步立马钉在原地。
“霍凛哥哥，不可以，我们不能这样——”
这个名字如同烙印在姜晚心上一般熟悉。
“芊柔，不要拒绝我，你知道的，我从未拿你当妹妹看待。”
“我知道你也对我有情，是吗？”
姜晚移着缓慢的步子走到病房门口侧边。
透过没关严的缝隙，她看见两个曾经和她朝夕相处的人。
许芊柔羸弱的身躯被霍凛压在病床上，双手被他擒住放在头顶。
她衣裳领口敞开，露出大片雪白。
霍凛另外一只手禁锢住她的腰肢，反复摩挲。
许芊柔挣脱不开，满脸羞红，那双平日里黯淡无光的眸子此刻有些异样的神采，还噙着要落不落的泪水。
她说，“霍凛哥哥，我一直拿你当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要是被姜晚姐姐知道了.....”
霍凛突然松开许芊柔，她那张漂亮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姜晚姜晚，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提她！行，那我现在就去找姜晚。”
话落，他转身故作要走。
许芊柔凭着感觉一把抓住了霍凛的手臂。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霍凛得逞的勾起许芊柔的下巴。
“芊柔，你喜欢我吗？”
许芊柔犹豫半晌，终于轻轻地嗯了一声。
得到回应，霍凛一把就把人抱起重新压在病床上。
他小心翼翼如对待珍宝一般亲吻在许芊柔的眼睛上，“我已经找了国外最知名的专家，明天就带你飞美国看眼睛。”
“芊柔，等你恢复好了，我们就结婚吧？”
许芊柔双手环抱住他，虽然没说话，但这个动作已经极大的取悦了霍凛。
两人这一次终于无所顾忌地拥吻在一起。
暧昧的水声在病房里久久不息。
看着两人，姜晚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她从未想过，那个白天还说要和她求婚的男人，此刻已经吻上别的女人的唇。
一瞬间，姜晚连站都站不稳。
她仿佛自虐一般，看着两人亲吻纠缠，直至霍凛以舍不得在婚前碰许芊柔为结尾。
他慢慢哄着女孩睡着，然后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而从始至终，他都没发现门外站着他相恋了五年的未婚妻。
看见霍凛准备关灯出来，她甚至来不及难过，慌不择路地几步跑进了楼梯的拐角处。
她今年已经三十了，可此刻却蹲在楼梯口，连哭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恨自己没有及早察觉霍凛对许芊柔的心意，也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连进去拆穿的勇气都没有。
姜晚哭过一场，在确认霍凛离开后，走进了值班室休息间。
她坐在椅子上，把自己整个人环抱住，思绪开始翻涌。
姜晚第一次见到霍凛，是五年前医院组织的登山活动。
当时她和同事走散了，一个人在山里饶了好久。
然后不知道走到哪里，她就听见了呼救声，沿着声音过去，她看见了霍凛。
那就是他们的初见，当时霍凛一只手抓着树干，一只手抓着凸出的石头，脚下就是密密麻麻的荆棘丛。
姜晚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给拉上来。
霍凛扭了脚，走不了，且手臂上还有多处划痕。
最严重的当属他的小腿不知道被什么给划开了，血流不止。
还好姜晚随身背了医疗箱，她替他消毒包扎。
而不巧的是刚好遇到大暴雨，两人无奈之下只能互相搀扶着躲到了一处可以避雨的岩石下。
寒风袭来之际，两人抱着互相取暖。
可惜霍凛当晚还是发起了高烧，她一直让他不要睡，还好两人挨到了救援队来的时候。
这之后，姜晚没再见过霍凛。
但是她在科室里每天都能收到一束花。
她并没有和弟弟谈恋爱的打算，哪怕后来霍凛每天来找她看病。
“姐姐我这里很痛，你能帮我看看怎么了吗？”
“我是眼科医生，看不了心病。”
可这也阻挡不了霍凛猛烈的攻击。
直到那次霍凛跌跌撞撞来到她家门口，而姜晚因为心情不好也喝了一点酒。
两人干柴碰到烈火，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在一起了。
这一去就是五年。
五年里，姜晚的父母无数次明里暗里地催她结婚。
但她始终没有催过霍凛一次。
她明白，他还小，正是爱玩的年纪。
更何况当初他爸爸的战友死后，更是把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了霍凛。
霍凛要养妈妈，还要养一个盲女妹妹，压力已经很大了，她不想再给他制造压力。
直到今年，霍凛的科技公司小有成就，她这才敢把结婚提上日程。
就在今天中午，霍凛刚刚答应她下月就求婚，可转头她就看见了那一幕。
原来他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许芊柔啊。
这个曾经他当妹妹的人。
可恨她和霍凛在一起五年，竟然一点也没察觉。
姜晚这一夜梦到了许多从前的事情。
再醒来时，她接通爸爸的电话。
“小晚，你什么时候辞了工作回老家这边？桐城的医院已经帮你安排好了，还有你刘姨家的儿子也马上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去见见？”
姜晚看着手机屏幕上她和霍凛相拥的壁纸，深吸一口气。
“我交接好工作，下月就回来。”
“那你刘姨的儿子？”
“我接受相亲，如果合适，年底就把婚结了吧。”
爸爸高兴的声音传来，姜晚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就想清楚了。
她得走出去去过没有霍凛的人生。
让她和孤女争，她做不到也不屑做。


霍凛是凌晨回来的。
姜晚本就因为梦到旧事睡得不熟。
当那双手撩开她衣服的下摆缓缓向上攀延时，她醒了过来。
她抓住那双点火的手，努力克制自己的心情。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宴会上多喝了几杯，在会所多休息了一会儿，怕你闻到酒味不喜欢。”
姜晚眨了眨眼，泪水顺着鼻侧滑下。
看呐，他还愿意用借口搪塞她。
身后的人把衣服脱光，一整个地拥她入怀。
他的吻胡乱落在姜晚的颈侧。
姜晚一瞬间想到他亲吻许芊柔的样子，忍不住挪动着躲开。
“昨天不是才做过。”
霍凛轻笑出声，手指慢慢往下滑。
“晚晚，你老公是个正常的男人，就算一天七次也不在话下。”
“并且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忍不住想犯罪。”
那低哑的嗓音说着撩拨人的情话，可姜晚只觉得作呕。
他舍不得碰许芊柔，便回来拿她泻火。
想到她不过被当成了别人的替身玩伴，她就更加抑制不住地觉得讽刺。
姜晚说话也忍不住带了刺，“是吗？可我感觉不到你有多爱我。”
霍凛愣了一下，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他撑起身子掰过姜晚的头，看见她眼眶红红。
“怎么还哭了？是不是我今天晚上回来晚了你不开心？”
“好了，老公和你保证，下次除去不必要的聚会，一定不会再这么晚不回家。”
他耐心哄着姜晚，眉眼间全是心疼。
姜晚忍不住想，他到底爱不爱她？
这场闹剧最终以姜晚困了才作停歇。
两人相拥而眠，姜晚却觉得身侧人离自己很远很远。
霍凛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姜晚好，姜晚甚至开始想，也许那天晚上她看见听见的全是错觉。
三天后，便是两人相恋五周年的纪念日。
姜晚决定和霍凛好好谈谈，如果霍凛愿意坦白，她可以再给对方一次机会。
不仅因为这五年的情真意切，更因为她今年已经三十了。
让她再重新找一个人去磨合，很难。
五年来同样的旋转餐厅，同样的烛光晚餐。
霍凛深情款款，拿出一个红色丝绒礼盒。
打开后，里面是一条蓝宝石项链。
并不是姜晚期盼已久的戒指。
“晚晚，这条项链是我找人专门定制的，里面刻着我们的名字，你喜不喜欢？”
姜晚看向那条项链，嘴角勾起，内心却并不欢喜。
“喜欢。”
霍凛频频低头看手机，心不在焉，仿佛纪念日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姜晚心下已然凉了半分，准备好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终于，霍凛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此刻的寂静。
“喂？晕倒了？怎么回事？我现在就过来。”
霍凛抱歉地看着姜晚，“晚晚不好意思，芊柔突然晕倒了，现在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我得过去看看。”
说完，他不等姜晚说话，就大步走出去了。
姜晚看向一口没动已经冷掉的牛排，最终自己全部吃完了。
如果霍凛有心就能看出今晚的一切都是她亲力亲为自己布置的。
可他没有。
姜晚一个人走出旋转餐厅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她走在路上，恍恍惚惚地想着霍凛现在和许芊柔在干嘛呢？
突然，肩上一紧，摩托车的轰鸣声响起。
她差点被对方的惯性带倒。
那人戴着头盔只一个劲地扯着她的包，她不愿意松手，里面还有霍凛送给她的项链。
“草！要钱不要命？！”
她被拖拽在地上拉出几米。
最终那人松了手，姜晚堪堪倒在地上，想撑着起来看看包里的项链。
结果那个飞车贼又折返回来，他停下摩托走到姜晚面前。
“哟，长得还挺漂亮！”
他覆在姜晚上方，伸出手去扯她的衣服。
“不要，滚开啊！”
姜晚挣扎着，脚也到处乱踢。
可女人的力气终归是没有男人的大。
她闭上眼，任由眼泪滑落。
“喂！干嘛呢！”
转角处突然出现几个人一声喝止让男人吓破了胆。
那人连忙从姜晚身上爬起来，走前还不忘带走了她的包。
姜晚被这几个好心人送到了派出所报警。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心力交瘁地坐在长椅上。
女警拿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膀上，语带同情，“以后尽量别自己一个人走夜路，对了，需要给你的家人或者对象打电话吗？”
姜晚摇摇头，“我没有对象。”
女警叹了口气，“先送你去医院包扎吧，待会儿再一起录笔录。”
到了医院，姜晚闭眼忍着痛任由护士在她手臂和小腿处擦上酒精消毒。
“晚晚，你怎么在这里？”
睁眼，不是幻听，确实是霍凛。
他扶着许芊柔站在她面前，一脸担忧。
姜晚没力气说话，更不想看见他们。
一旁的女警把事情经过全盘托出。
霍凛脸上出现懊恼的神色，他走到姜晚身旁把人往怀里带。
“晚晚，对不起，我.....都是我的错。”
他语气诚恳，许芊柔嫉妒地看着被霍凛抱在怀里轻声安抚的姜晚。
姜晚察觉到眼神，再抬头时已然消失，许芊柔的眸子还是黯淡无光。
“姜晚姐姐，那你最后有没有被......?”
她语气柔弱，似乎只是不经意地问出来。
霍凛顿了一下，也低头看着姜晚。
姜晚有些愤怒地冷声道，“怎么，我没有被侮辱你失望了？”
“不...不是的姐姐，我只是关心你——”
话还没说完，姜晚就捂着头要晕不晕，霍凛一下松开姜晚，把许芊柔抱进了怀里。
他担心地把许芊柔打横公主抱起来，又有些不开心地转头看姜晚。
“晚晚，你语气别那么冲，芊柔只是关心你，她自己身体都还没好全就站在这儿安抚你，你别那么过分！”
姜晚冷冷地看着霍凛，霍凛顿时感觉说错话了。
他还想说什么找补，可怀里的许芊柔捂着眼睛有些难受。
霍凛赶紧抱着人去找医生，也顾不上姜晚了。
他也好像忘记了，其实姜晚就是眼科医生。
姜晚经历了今晚的事情，竟然觉得那点疼似乎已经麻木了。
她平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回家。
家里空荡荡，不用说也知道霍凛今晚不会回来了。
姜晚就那么呆坐了几个小时。
然后她拖着疲倦的身体，把这栋拥有他们两个人美好回忆的房子开始清空。
那些曾经霍凛送给她的礼物，她全部挂上了二手交易市场。
脏了的人和东西，她都不想要了。


姜晚还是跟着霍凛他们一起来到了医院。
许芊柔到了医院后悠悠转醒，霍凛为她忙前忙后，全然不顾身旁的姜晚。
姜晚站在一旁，心里苦涩还是开口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霍凛瞥她一眼，“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他防备冷漠的样子刺痛了姜晚的心。
姜晚看着他亲自为许芊柔掖好被角，又看着他守护在许芊柔身旁看着她睡着。
这一夜，姜晚没回去，她就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窗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
而霍凛明知道他就在门口，却一步都不曾踏出来。
次日，霍凛出来看见在长椅上坐着的姜晚有些惊讶。
“你怎么还没走？”
姜晚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霍凛皱眉，终于是忍不住上前脱下外套披在姜晚身上。
“好了，这次还好芊柔没什么事情，她大度，也不怪你了，你进去和她道个歉吧。”
“我去给你们买早餐，进去和她好好说。”
说完，霍凛也不等姜晚答应就直接离开了。
姜晚想了想，还是走进去病房。
她知道许芊柔坚果过敏，断然不会在蛋糕里放坚果。
她得解释清楚。
许芊柔听见推门声，朝她看来。
她面无表情，瞳孔却微微收缩了。
姜晚没注意那么多，她深吸一口气说道，“芊柔，我一直以来拿你当妹妹，蛋糕里我是真的没有放坚果，我也不知道里面怎么会——”
姜晚话还没说完，就被许芊柔打断。
“晚晚姐，蛋糕里确实没有坚果。”
许芊柔又接着说：“因为坚果是我自己放进去。”
姜晚愣住了，“你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想看看霍凛到底更在意你还是我啊。”
说着，许芊柔掀开被子下床，她精准无误地来到姜晚面前。
沉浸在怔愣中的姜晚并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看起来有多不合理。
她凑在姜晚耳边轻声说：“姐姐，那天晚上我知道你在门外。”
门外传来脚步声，许芊柔看了一眼，猛地拉了一把姜晚。
姜晚一时没注意，拉住了许芊柔的衣襟。
许芊柔就这样倒了下去，连带着玻璃花瓶碎了一地。
“芊柔！！”
身后的霍凛撞开姜晚，抱起在地上惊慌哭泣的许芊柔。
他抱着人就跑了出去，全然不顾被他撞倒在一旁的姜晚。
没一会儿，霍凛又折返回来。
他双眼赤红，看着刚站起来的姜晚，又把她一把推倒在满是玻璃碎片的地上。
“看来真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了，芊柔眼睛本就看不见，你怎么敢一而再地欺负她。”
姜晚的手被玻璃刺穿，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痛呼。
霍凛看了一眼冷声道：“这双手是拿来治病救人用的，既然你要害人，那这双手也就没用了。”
说罢，他毫不留情地一脚踩了上去。
姜晚痛的喊出声来，却还是为自己解释，“霍凛，我没有推她，你相信我——”
右手被无数碎玻璃刺穿，霍凛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姜晚只能狼狈地爬起来，拖着鲜血淋漓的手去急诊室。
刚到诊室门口，她就直接晕了过去。
姜晚满脑子都在想，霍凛竟然不信她，还废了她执刀的手。


姜晚出院后回到了曾经和霍凛一起住的公寓。
里面的物件摆放和之前一样，可见霍凛这段时间也没有回来住过。
她反手打开二手网站把房子挂了上去。
她不想再等了，她想马上离开这个伤心地。
前后中介带了好几拨人来看房。
最终房子卖给了一对单亲母女，两天后交房。
房子的事情解决完之后，姜晚写好辞职信，打算第二天带去院长办公室。
只是没想到，她刚打开手机，铺天盖地都是骂她的信息。
她颤抖着手点开帖子，发现热搜就是xx医院姜姓医生医德有损，连战士孤女都不放过的头条新闻。
所有人都在骂她不配做一个医生，诅咒她的眼睛也马上瞎掉。
她打了个电话给霍凛，那边响了很久才接通。
“霍凛，网上的消息——”
那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那天的事情不知道被谁报道出去了，但是人家说的有错吗？你不就是个嫉妒心超强的人吗？”
“这次让这些人骂醒你，也算是给芊柔一个交代，你现在知道错了没？过来给芊柔道歉，我就把热搜撤了。”
姜晚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霍凛口中所说，“我没做！霍凛，我说了我没有推她，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姜晚！芊柔现在每天都还在做噩梦，我已经给你机会了，既然你不知悔改，那就让热搜挂着吧！”
说完，对面挂断了电话。
姜晚连哭都哭不出来。
她试图去解释，可那些人根本不信她，反而用更加恶毒的言语攻击她和她的家人。
姜晚没有坐以待毙，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她要去找许芊柔对峙。
她想问问许芊柔，她从来没有害过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姜晚来到医院，可许芊柔并不在病房里。
她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刚想离开，就看见了楼梯口站着的许芊柔。
许芊柔面前是一个戴着帽子的中年男人。
她给了那人一笔钱而后道：“事情办得不错，再买一周的热搜，我要让她身败名裂！”
“好说好说。”
那人离开后，许芊柔丢下烟头踩灭，而后又往身上喷了香水，才转身想回病房。
只是她刚转身，就看见了身后站着的姜晚。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瞪了一眼姜晚，拍着胸口。
“你都听见了？”
姜晚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你眼睛好了？”
许芊柔毫不在意，“被你发现了呢。”
姜晚气得得胸口起伏，“所以那些事情全部都是你在陷害我？”
“那又如何？”
“你知道右手对我有多重要吗，许芊柔！！”
许芊柔不耐地拨开耳边碎发。
“关我屁事！”
她脏话连天，抽烟买热搜，让姜晚看得心惊。
这么多年，人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可她从未想过，许芊柔是这样的？
原来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霍凛知道你眼睛好了吗？”
肉眼可见地，许芊柔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姜晚转身要走，突然头皮一痛。
身后响起许芊柔癫狂的声音，“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告诉他的！”
“放手！许芊柔！！”
两人就站在楼梯口，争执纠缠间，也不知道谁推了谁。
许芊柔一整个地往后倒去。
姜晚想伸手拉她，没有拉住，却捕捉到了许芊柔阴险的笑容。
这边离护士站不远，很快就围满了一群人。
而所有人都看见了，许芊柔摔下楼梯，可楼梯口只站着姜晚。
她推人行凶的罪名，这下彻底坐实。
姜晚看着眼前的人头都大了。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没有推过她，你们可以去查监控啊！！”
“姜小姐，医院监控坏了，但据很多目击者所说，他们都看见了就是你亲手把她推下楼梯的。”警察顿了一下，接着道：“并且此前你们二人曾多次发生争执，不排除你故意报复的可能性。”
姜晚沉默，第一时间却想到了霍凛，可随即他又自嘲地摇摇头。
霍凛不会相信她的。
她呆坐在拘留室，直到门被打开。
“姜小姐，有人来保释你了，当事人那边决定不起诉你，你可以走了。”
姜晚出去一眼就看见了霍凛。
她有些欣喜，霍凛来保释她，是不是说明他其实是相信她的。
霍凛只看了她一眼，就快步走了出去。
到了车上之后，姜晚小心翼翼地和他说话。
“霍凛，你是相信我的对吧？我没有推她。”
霍凛只是厌恶地看了姜晚一眼。
“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杀人？满嘴谎话？”
“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是个医生！芊柔以前还在你那里治过病，她一直拿你当姐姐！！！”
姜晚松开拉住霍凛袖子的手，“霍凛，许芊柔的眼睛早就能看见了，一切都是她在陷害我，不信你可以去查——”
“闭嘴！”一句怒喝终止了两人的谈话。
霍凛开车带着她回了壹号院的别墅。
“你欠芊柔的，我会让你一点一点补上！”
霍凛亲自在霍氏集团官网下转发姜晚医德有损的头条新闻并置顶。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罢了，芊柔什么时候原谅你，我就什么时候删除这条新闻。”
说完，他撇下姜晚独自上楼。
姜晚看着他冷漠决绝的背影，始终想不通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他就那么相信许芊柔吗？为了许芊柔甚至不惜拿她的事业来报复。
这条新闻一旦置顶，以后姜晚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她会永远背着这个丑陋的名号。
而此刻，网络上一边倒地在骂姜晚，就连姜晚的朋友也跑来私信里骂她为什么这点容人之心都没有。
姜晚不想再看，简单洗漱后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最近，她真的好累好累。


姜晚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时身旁是守着她的霍凛。
霍凛下巴上已经长出青色胡茬，黑眼圈也有些重。
姜晚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却惊醒了霍凛。
霍凛看见姜晚醒来，惊喜开口，“晚晚，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晚摇摇头，“我想喝水。”
“好好，我倒给你。”
霍凛说着站起身，房门一下被打开，是他的助理。
“老板，许小姐今天要做最后一次康复训练了，你不在，她一直没去做。”
霍凛有些为难地看了姜晚一眼。
“去吧。”
霍凛得到首肯，俯下身在姜晚额头印上一吻。
“晚晚，好老婆，我去去就来，你等我回来。”
姜晚没说话，他以为姜晚默认了然后转身就走。
姜晚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平静无波。
她在心里喃喃自语。
霍凛，我不会再等你回来了。
霍凛走后没多久，姜晚也出院了。
她身无分文，只能找一个人帮忙。
韩肃。
韩肃听了她的这些遭遇，气愤得想冲去找霍凛讨说法。
“不用了，我现在只想离开，如果可以，你帮帮我。”
韩肃看着姜晚疲倦的神情，“我帮你买机票。”
“还有许芊柔那边的事情，我查到点眉目，但证据不多。”
“谢谢你。”姜晚真诚地看着韩肃。
韩肃笑笑，“你也帮过我。”
姜晚狐疑，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帮过韩肃。
韩肃看着她的神情，有些失落。
她不记得他了。
和姜晚吃过晚饭后，韩肃亲自把姜晚送到了机场。
“保重。”
“你也是。”
姜晚回头看了一眼，毫不留恋地离开，自然也没看见韩肃眼底深处的情意。
登上飞机后，姜晚拿出手机，想了想还是给霍凛发了一条信息。
霍凛，想了想，我还是决定跟你说一声，值班那天你说你去参加宴会，可我看见你和许芊柔在病房里接吻了，承认吧，你早就爱上她了。我们分手吧，我也不爱你了，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发完，她把霍凛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然后把手机卡取出掰断丢进了垃圾桶。
这一次，她真的要和过去告别了。
可曾经欺负过她的，她也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