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小说 其他类型 入错洞房后,我跟阴鸷权臣去种田完结版颜芙凝傅辞翊
入错洞房后,我跟阴鸷权臣去种田完结版颜芙凝傅辞翊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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赟子言

    男女主角分别是颜芙凝傅辞翊的其他类型小说《入错洞房后,我跟阴鸷权臣去种田完结版颜芙凝傅辞翊》,由网络作家“赟子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月十一,雪霁初晴,日光朗煦。白雪映着阳光,直晃人眼。颜芙凝受了风寒,婉娘甚是心焦。村里没有郎中,昨日大雪,今日积雪又厚,不便去镇上医馆看诊。她早早地叫小儿子扶着,坐到了堂屋里,耳朵一直竖着注意西首房间的动静。奇怪的是,大儿子素来早起,今日怎么没能起来?儿媳身子不适,是该多睡。疑惑间,婉娘就想叫小儿子去问问。转念一想,小夫妻睡着,谁去叫门都不合适,遂耐心等着。终于房门开了。婉娘喊:“辞翊,快过来。”傅辞翊正准备去灶间,听到母亲唤他,便去到跟前。婉娘拉住大儿子的手臂,压低声:“芙凝身子不适,你可不能在这种时候想着圆房。”傅辞翊一怔:“娘,您说什么呢?儿子一丝一毫都不想!”他怎么可能对她有那种心思?除非他疯了!婉娘一听,在他背上使劲拍了...

章节试读


正月十一,雪霁初晴,日光朗煦。

白雪映着阳光,直晃人眼。

颜芙凝受了风寒,婉娘甚是心焦。

村里没有郎中,昨日大雪,今日积雪又厚,不便去镇上医馆看诊。

她早早地叫小儿子扶着,坐到了堂屋里,耳朵一直竖着注意西首房间的动静。

奇怪的是,大儿子素来早起,今日怎么没能起来?

儿媳身子不适,是该多睡。

疑惑间,婉娘就想叫小儿子去问问。

转念一想,小夫妻睡着,谁去叫门都不合适,遂耐心等着。

终于房门开了。

婉娘喊:“辞翊,快过来。”

傅辞翊正准备去灶间,听到母亲唤他,便去到跟前。

婉娘拉住大儿子的手臂,压低声:“芙凝身子不适,你可不能在这种时候想着圆房。”

傅辞翊一怔:“娘,您说什么呢?儿子一丝一毫都不想!”

他怎么可能对她有那种心思?

除非他疯了!

婉娘一听,在他背上使劲拍了一掌。

“您打我作甚?”

“不想也不对。”

“您还是好生坐着,儿子先去煮朝食。”

言罢,他去了灶间。

此刻颜芙凝已经起来,昨儿整整躺了一日,今日身上热度降了不少。

傅北墨在院中堆雪人玩,目光瞥见她的身影,高兴地唤:“嫂嫂。”

颜芙凝冲他摆摆手,傅北墨就捏了个雪球往她身上扔来。

她抬手轻松抓住。

“嫂嫂,快出来玩。”他发出邀请。

不像姐姐,只会躲。三步远叫她接,她也接不住。

还是嫂嫂厉害,真不愧是他的嫂嫂!

婉娘阻止:“芙凝啊,你受了寒,吹不得风。”

颜芙凝应了声,抱歉地看向傅北墨:“我就在门口,看你玩。”

傅北墨也不恼,拿着铁锹到颜芙凝跟前来玩雪。

--

用过朝食,婉娘将昨夜找出来的田契给傅辞翊与颜芙凝。

“看看,是不是田契?”

傅辞翊颔首:“是田契。”

“那就对了,上头写了地址,等雪消融,你们去自家田地看看。”婉娘笑道,“想种什么,都行。”

颜芙凝道:“先种菜种粮。”

婉娘点头:“好。”

东首房门口传来哼声。

这两日,只要颜芙凝在的地方,傅南窈就不出现。

即便她此刻尚未用饭,她也不来她跟前。

婉娘摇了摇头,对颜芙凝道:“她就这个脾气,你别放心上。”

颜芙凝道:“娘,我没放心上。”

傅南窈生气是应该,对此她丝毫不恼。

但这话在傅南窈听来,尤其刺耳。

分明是她退了哥哥的亲,这会子倒会装好人。

想到她曾骂她瘸腿找不到婆家,今后肯定会霸着娘家,有这样的小姑子,她才不会嫁。

傅南窈气得浑身颤抖。

最好哥哥立刻将人休了,她才解气。

--

天气冷,积雪基本不融。

傅辞翊便带着傅北墨清扫院中的积雪,顺便将院门口通往河边的道也清扫出来。

婉娘知道颜芙凝喜欢吃她做的手擀面,便带着傅南窈在灶间擀面条,准备当午饭。

听说面条是专门做给颜芙凝吃的,傅南窈气不打一处来。

趁兄弟不在,母亲又在灶间,傅南窈便去到了颜芙凝跟前。

“喂,我跟你说,我娘做的面条,你不许吃!”

颜芙凝正坐在窗口,看漫山遍野的雪景。

看到傅南窈一脸怒容的模样,她平静回望她。

“面粉、鸡蛋,哪一样不是我花钱买来的?”

傅南窈一哽,只须臾便道:“你要有骨气,就别吃。你骂过我们家,退我哥哥的亲,你就不配吃!”

颜芙凝浅浅笑了。

“如今家里的吃食都是我买来的,花的是我赚的钱。你哥赚的,我没动过。你让我别吃,我偏要吃。”她缓缓说着,“我没你那么小气,你要想吃就吃,我不会不许你吃。”

先前她是心里有愧,如今全都说开了,且她也被她回骂了去,她又何必那么卑微?

傅南窈气得小脸泛红:“你!”

颜芙凝又道:“排骨偷偷吃也无妨,就是不知道先前是谁说狗吃的东西。”

傅南窈食指颤抖,指着颜芙凝的芙蓉面,愣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牙尖嘴利,即便我哥娶了你,他也不会喜欢你。”

“是呀,我也不希望他喜欢我,我跟他说休妻,他硬是不放。”颜芙凝展颜一笑,一双水眸亮闪闪的,笑起来格外莹亮,“你说他是不是早喜欢我了,毕竟我长得还挺好看。”

傅南窈算见识了,气得心口起伏剧烈。

“你,你忒不要脸!”

骂了这么一句,她欲跑回灶间。

转身看到兄长过来,忙问:“哥,你看她,你都听见了吧?她这么个货色,你真会喜欢她?”

傅辞翊没回答,只淡淡道:“你吵不过她。”

刚逞了口舌之快,抬眸就见到了某人,颜芙凝适才的笑意顿消。

傅南窈看到她面色变化,似出了气,哼了一声回了灶间。

傅辞翊经过房门口,清冷丢下一句:“有自知之明是好事,但太过,就成了自负自大。”

喜欢她?

除非他脑壳有坑!

颜芙凝咬住内侧唇肉,就说不能在人背后妄加评论。

这下好了,糗大了!

有了这一出,傅南窈就不再避着颜芙凝。

一到用饭时,非与她争个高低。

桌面上被婉娘制止,桌底下,傅南窈便用那条好腿踢颜芙凝。

想到她到底腿瘸,颜芙凝只避开,不还脚。

--

两日后,积雪消融了大半。

清早,颜芙凝让傅北墨帮忙将一背篓的冬笋背去村口,付了五文钱给赶车李。

“北墨,你回去跟娘说,我去镇上了。”

傅北墨扯了自个衣角:“嫂嫂买糖回来,好么?”

“糖果?”

“嗯。”

颜芙凝微笑颔首:“可以。”

赶车李将其他村民招呼上车,看到那对叔嫂还在说话,遂喊:“姑娘快上车,咱们要出发了。”

“来了。”

颜芙凝刚上车坐好,便看到某人拎着三只野鸡过来。

野鸡的腿脚被绑着,翅膀直扑棱,羽毛乱飞。

不少粘到了他的头发上。

原本清俊的模样,愣是显出几分滑稽样来。

赶车李笑道:“你们这对夫妻分开来的,真是稀奇。”

傅辞翊掏出五个铜板给赶车李,三只野鸡绑到牛车的横木上,一言不发地坐到了颜芙凝身侧。


傅辞翊拿出田契。

没想到胡家人一致翻了白眼。

傅氏更是上来抢田契。

瞧她模样,大约是要抢走撕毁的。

傅辞翊人高腿长,手一抬起,人往后退了一步。

傅氏扑了个空,叫嚣:“拿张破纸糊弄我们,欺负我们家没一个识字的么?”

胡阿静也扯了嗓子:“对,这是欺负我们不识字。”

胡家人越激动,越说明他们心里门清。

颜芙凝清浅一笑:“不识字也能作为不认账的理由了?”

“就是不认!”

钱氏拿起扫帚,挥舞过来。

如此阵仗,像是泼妇干架一般,颜芙凝呆了呆。

傅辞翊拉了她的后衣领子,往侧边退出几步远。

后衣领被某人一扯,前衣领掐住脖颈,害得颜芙凝好一阵咳嗽。

奈何此刻不是置气的时候,再则他也是好心,颜芙凝抚着脖颈,咽了咽口水,这才缓过劲来。

里正上前捏住钱氏的扫帚柄:“都是一个村的,莫动粗。”

胡大海却将里正往边上拉。

“里正,咱们乡里乡亲的,多少年了,你可不能帮着外人!”胡大海压低声,“当初咱们家种那几块地,可是经过你默许的。”

说话时,他拍了拍他腰间挂着的钱袋子,意思再明显不过。

里正叹了气,一时间不知怎么接话。

胡兴旺见家里人干仗的劲头十足,他瞬间也有了底气,高声道:“里正,我表哥是县丞,这点你清不清楚?”

胡大海眉毛一挑,哈哈笑道:“不瞒里正,昨儿个我们全家就在县丞府上做客。你若知好歹,就该知道怎么做了。”

里正此刻的举动,让颜芙凝看得眉头直皱:“田契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还盖了衙门的官印,大红官印总认得吧?里正作为一里之长,对官印更是清楚了。”

她缓缓说着,看向胡家人:“再说了,你们胡家自个有地,又种了我家的地,心里难道不清楚?”

被她这么一提醒,里正挺了挺背脊:“对,田契我已看过,是官府出具,拥有者确系傅婉娘。”

胡家与县丞是亲戚,不假。

这两家好些年头不来往了,就算再来往,有多少真情分?

而眼前的傅辞翊据说是县丞之侄。

傅婉娘一家住到乡下的缘故是什么,他不清楚。但他们与县丞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十多年,关系总好些。

这么一对比,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再则,盖了州府官印的田契,那可比盖县衙官印来得更具权威。

里正都这么说了,对方又有田契在,胡家人无话可说,一个个安分下来,安静如鸡。

片刻后,傅氏拍着大腿嚷道:“田里咱们已经种下的庄稼,怎么办?”

胡大海看了老婆子一眼,目光转向里正:“等这批庄稼收成了,再把田地还给他们,可以吧?”

里正问傅辞翊:“你看可否?”

傅辞翊淡淡出声:“律法规定,田地及地上附着物归田地拥有者所有。”

胡大海听不懂,又拉了一把里正:“他什么意思?”

里正解释:“意思就是,按照律法,田归谁,地上种的东西也该归谁。”

胡兴旺又喊:“我表哥是县丞,可是咱们凌县父母官……”

“你可别说了,县丞还能大过律法去?”

胡大海横了儿子一眼,而后懊恼地蹲下身,狠命挠了挠了头。

傅氏走到傅辞翊跟前,缓了语调:“论亲戚关系,你该唤我一声姑婆。咱们是种了你家的田,事到如今,也不说不还,好歹等收成后,成吧?”

傅辞翊不作声。

里正笑了笑:“既然是亲戚,那我做个和事佬。如今田里的庄稼一家一半,待收割后,胡家再也不能去种傅家的田。”

胡家人纷纷点头:“好,成的!”

傅辞翊清冷道:“这点如此,我还有另一点要提下。”

胡大海站起身:“你说。”

傅辞翊:“我家的田,胡家已种十五年。这些年来,按照本息算,胡家要支付多少银钱?”

轻飘飘的话,仿若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扼住了胡家人的咽喉。

颜芙凝真想拍手叫好。

某人真厉害,对胡家人的蛮横不讲理,泰然处之,临了还能插上一刀。

想到自己,如此一对比,她好像不是他的对手。

忽然间,她后背起了冷汗。

傅氏一听,旋即坐在地上,撒起泼来:“你这小子,不敬长辈,这是要将咱们胡家往绝路上逼啊。”

钱氏看婆母如此,也坐到了地上,狠命拍大腿。

看得颜芙凝黛眉蹙起,脚步不自觉地往傅辞翊身旁挪了挪。

傅辞翊冷然立着,面无表情。

里正脸上堆笑:“傅家侄子,你卖我里正一个面子,这些年来的账目就用粮食代替吧。细算也算不清了,再说胡家若不种,你家的田也荒废了不是?”

傅辞翊这才动了动眼皮,淡漠问:“依你之见,如何?”

里正道:“胡家的,你们给傅家侄子一百斤大米,此事就这么了了。”

胡家人不依。

钱氏道:“凭什么我们辛辛苦苦种的粮食要给他们?”

“且不论种出来的粮食,光是你们种地的租金又该交多少?”颜芙凝道,“再说,一亩田,一季可种出五百斤粮食。”

现代产量就更高了,亩产可达一千两百斤。

即便在这个时代,几亩田,按照气候一年可种两季。如此算来,一百斤大米简直算不了什么。

颜芙凝扳着手指,跟胡家人说着产量的问题:“十五年,一年种两季,每亩五百斤产出,乘起来,再乘六亩田,那是九万斤粮食啊!按照七成的出米率,那就是六万三千斤大米。”

胡阿静不满道:“可我们不全种粮食了,也有种菜的。”

颜芙凝道:“不同菜不同产量,有些更高,要细细算么?”

胡家人听了,纷纷垂下脑袋。

这十多年来,靠种傅家的田,再加自家的田,粮食多得吃不完,卖了不少钱。

攒起来的钱,足够给阿静找个好的上门女婿。

一百斤大米当租金的零头都不够。

当即表示同意里正的做法。

生怕小夫妻狮子大开口,胡大海对里正道:“既然说好了,那就立下字据。”

傅辞翊早有准备,拿出笔墨宣纸,写了字据。


好在今日车上不人不多,她不用挨着他坐。

车子动起来,颜芙凝对傅北墨挥挥手:“你快回去,路上莫贪玩,嫂嫂给你买糖果。”

傅北墨笑了,大声应道:“好!”

嫂嫂终于自称嫂嫂了,他以后还是有嫂嫂的,遂一蹦一跳地回去了。

相对弟弟听得高兴,傅辞翊却是不悦。

他垂眸掩住眸中暗敛。

就这时,颜芙凝对他说:“你别动。”

傅辞翊撩起眼皮,只见她白嫩娇柔的脸往他跟前靠近,一双潋滟的水眸直直盯着他……

他的发顶。

他浑身不适,身体往后仰。

有大娘笑着开口:“你家娘子是要帮你拿掉头上的鸡毛呢。”

傅辞翊这才不动。

颜芙凝一一捏走他发上粘的羽毛。

“喏,你看,都粘头发上了。”

她摊开手心给他看。

傅辞翊一眼便看到了她手心上长长的伤口,伤口不小,结的痂尚未脱落。

颜芙凝也看到了自个的伤口,掌心变得丑陋,旋即攥拳缩回手。

扯了扯袖子,将手整个缩了进去。

都说手是女子的第二张脸。

不知是否会落疤,落了疤,能否祛掉?

古代大抵没有很好的祛疤膏。

现代她长在中医世家,她虽自幼耳濡目染,但很多知识都是一知半解。

考大学那会,她报了医学院,本硕博连读。

可硕士研究生还没读完,就穿了过来。

对于能否去掉自个手心的疤痕,她不太有信心。

--

到了镇上,众人下车。

傅辞翊一言不发地背起背篓,拎了野鸡,抬步就走。

颜芙凝跟上去:“谢谢你!”

傅辞翊扫她一眼:“明知背不动,还有能耐独自来镇上?”

“我这不是叫北墨帮忙背到村口的吗?且坐车来的,不累。”

“到了镇上又待如何?”

颜芙凝眉眼弯弯地笑了:“那不是还有你嘛?”

“倘若我不来呢。”

“我咬牙背,总会有办法的。”颜芙凝走得轻快,语调亦跟着轻快,“对了,这三只野鸡,你是何时捉的?”

“下雪这两日。”

“哦,那咱们今日多少时辰汇合?”

傅辞翊沉吟道:“今日不写字,尽早回。”

“也好。”颜芙凝指了指前头不远的酒楼,“我之前都去那家酒楼卖平菇的。”

夫妻俩快走几步,不多时便进了酒楼。

掌柜笑着招呼:“姑娘,今日不是一个人来的了?”

“是,我与夫君一道来的。”颜芙凝大大方方地介绍,抬了抬手,对某人道,“这位是便是酒楼掌柜。”

掌柜笑着自我介绍:“鄙姓刘。”

“刘掌柜。”

傅辞翊略略点头,将野鸡扔在地上,放下背篓。

颜芙凝问:“刘掌柜,冬笋也算山货,你要不要的?”

“要,自然是要的,鲜着呢,如今时节吃刚好。”

“是何价钱?”

“一百文一斤。”刘掌柜道,“这玩意很少人会挖,有些人一天只能挖几个,价格就贵了。”

颜芙凝算了算,瘦肉五十文一斤,如此说来冬笋是瘦肉价格的两倍。

还真的挺贵的。

不枉费她与北墨辛苦挖一趟。

称好冬笋的重量,刘掌柜笑道:“这背篓内足足有二十斤冬笋,姑娘,你是如何挖到这么多的?”

哪能将如何找主鞭的方法说出来?

颜芙凝摊开手心:“喏,可不容易了,手都受伤了呢。”

刘掌柜点头:“确实不容易,姑娘是个能干的,我原想着把你介绍给我儿子呢。”说话间,他朗声笑起来,“哪里想到今儿个你就带着相公来了?”

傅辞翊面无表情。

见年轻男子不笑,刘掌柜也不恼,对颜芙凝又道:“今儿个野鸡是活的,价格是五百文一只。冬笋加野鸡便是三千五百文,那就是三两半银子。”

说罢,他拿出三两银子,还有几粒碎银子。

颜芙凝拿了三两银子,将碎银子推过去:“半两银子就换成五百文铜钱吧。”

她还得去买东西,铜钱花起来方便些。

“好嘞。”

刘掌柜用手掌将碎银子扫进抽屉,取了五百文铜钱出来。

不多时,夫妻俩出了酒楼。

傅辞翊有个疑惑,某女娇生惯养,怎会挖冬笋?

方才听她说手心是挖冬笋破的,大抵因娇气之故。

想到先前她采的野生平菇香菇,他不禁问:“你如何识得山间蕈类?”

颜芙凝一怔,蕈,便是现代人所说的菌子。

“我会吃啊,会吃就对山珍野味有研究了。”

她可不能说现代时被爷爷奶奶逼着上山采药,研究出来的。

当时旁人都规规矩矩在采药,就她在采蘑菇。

怕他细问,颜芙凝支开话题:“你可有要买的东西?”

“去书肆看看。”

“我可以一起吗?”

她想去看看有无医书之类。

见他没拒绝,她便跟着去了。

书肆门口有摊支着,有书生模样的人在那抄书,也有替人写信的。

想来前两次,他就是如此赚的钱。

进了书肆,她跟着他去到专门摆放科举考试书籍的书架前。

拿了一本相对薄的,颜芙凝问店小二:“这个多少钱?”

店小二伸出一根手指。

颜芙凝:“一百文?”

店小二摇头:“一两!”

“这么贵!”

贵得叫颜芙凝心惊肉跳。

店小二笑道:“有注释有插图的就更贵了。”

颜芙凝深吸一口气,怪不得傅家不同意傅辞翊将书带出来。

原来在这个时代书很值钱!

她转头寻傅辞翊的身影,看他拿了本书去了柜台,忙走过去,将装了钱的荷包拿出来。

轻声问他:“你要买几本书?”

今日赚的钱,怕是只能买个两本。

“今日先不买。”

傅辞翊接过店主递过来的空白书册,数了数一共十本。

店主道:“看你字写得好,才允你带回家抄。不过抄写所用的笔墨,得用你自个的。”

傅辞翊颔首:“知道,今日就是来买笔墨的。”

店主道:“毛笔两百文一支,墨条砚台一套五百文,都是实惠价了。”

傅辞翊道:“来两支狼毫,一套墨条砚台。”

“好!”店主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了两支笔,一套墨条砚台,“一共九百文。”

想到抄书费笔,颜芙凝道:“老板,您看我夫君买笔墨是为了抄书。抄书可费笔了,九百文可否给三支笔一套墨条砚台?”


颜芙凝放下背篓,掀开油纸一角给他看。

伙计眼睛发亮,却含了不敢置信的意味。

“这么贵重的药材,你哪弄来的?”

“自然是摘来的。”

颜芙凝不喜欢他问话的语气,仿若灵芝是她偷来的一般。

遂将油纸盖回,背篓也不背了,直接拎着。

伙计再度打量她,过了半晌,才道:“你先等等,我去问问。”

片刻后,过来一个大夫模样的男子。

他看了眼油纸底下藏着的灵芝,抬手道:“姑娘这边请。”

颜芙凝便跟着他走。

从医馆堂内往右,是医馆内的药铺子。

药铺内,有伙计在切制草药,也有伙计在抓药称重。

那男子止步,伸出五根手指。

颜芙凝道:“五两?”

男子摇头:“五百文一朵,两朵便是一两。”

“这两朵灵芝是我夫君冒着极大危险采摘的,你这价格……”颜芙凝笑了,“看来你这不诚心收药材。”

男子却道:“整个镇唯有我们这家医馆,你能卖哪去?”

就这时,又走来一个男子,由方才那位伙计领着过来。

颜芙凝认出他,正是之前硬要童成先付诊金,才肯给童雅看胳膊的那位坐馆大夫。

坐馆大夫也认出了颜芙凝,笑道:“原来是姑娘你,上回害我家医馆失了一位客人,今日给你五百文一朵的价格,已是客气。”

“那就打扰了。”

颜芙凝迅速拎了背篓,往外走。

却不想,坐馆大夫命伙计将她拦住。

颜芙凝清浅一笑:“偌大的医馆莫不是想强买?我夫君就在外头,既然价格不合适,那就告辞了。”

言罢,镇定自若地绕过伙计身侧,淡然往医馆外走。

唯有她自己知道,心脏跳得慌乱。

经过今日此举,她算是看清这家医馆的真面目了,将病人说成客人,明摆着宰客。

给病人看诊,光诊金就高得离谱。后续的药费,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堂的费用一列出,指不定更高了。

整个镇上就这么一家医馆,怪不得他们要价肆无忌惮。

而收药材,又拼命压价。

一只野鸡都可卖五百文了,一朵上好的赤灵芝,竟然也只给五百文。

医馆内,男子对坐馆大夫道:“我瞧过了,那两朵灵芝成色极好。咱们若收下再出手,价格可以翻几十番。”

坐馆大夫闻言,快步走到医馆门口,冲颜芙凝的背影喊:“姑娘,过了咱们这家医馆,可无人收你的药材了。”

颜芙凝走得很快,今日她是一个人来镇上,倘若医馆的人来抢她的灵芝……

如此一想,便走得更急了。

是去酒楼内避避,还是回赶车李的牛车上?

如此想着,她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小姑娘。

颜芙凝连忙将小姑娘扶住:“对不起,有没有撞疼你?”

她的话虽然是对小姑娘说的,但却侧头观察着医馆那边的反应。

没想到小姑娘甜甜地喊:“恩人姐姐,我是童雅。”

颜芙凝这才看向小姑娘,欣喜唤:“小雅。”

正在给女儿买糕点的童成,一个转头发现女儿不见了,连忙四下寻找。

转眸瞧见治好女儿胳膊的恩人姑娘,便快步走来。

“姑娘,真是巧!”童成笑得腼腆,低头又对女儿道,“有没有唤姐姐?”

童雅笑得乖巧:“唤了。”

颜芙凝见坐馆大夫一直盯着她,遂对童成笑笑,往人多的地方随便指了一个男子的背影。

做馆大夫看他们在闲谈,不远处又有那小娘子的丈夫在,一甩袖子进了医馆。

见人终于不再盯着她了,颜芙凝如释重负地透了口气。

童成似觉察出什么,压低声问:“姑娘,发生何事了?”

颜芙凝轻声道:“我去医馆卖灵芝,他们给的价太低,我出来时竟拦我,约莫想强买。”

童成啐道:“那就是家黑心医馆!”

“我赶明儿去别的镇看看。”颜芙凝伸手摸了摸童雅的发顶,“小雅,姐姐要回去了。”

灵芝不能卖掉,放在背篓内不安全,她得尽快回家。

想买的衣裳物什只能等下回再买了。

这时,童成道:“我知道有个地方收人参灵芝等贵重药材,品相越好,他们越收。”

童雅道:“我也知道,那个宅院里住了个贵人,很有钱。”

看他们父女神情不似作伪,颜芙凝问:“哪?”

“东首街头走一里地,过了我的打铁铺,再走一里多地,有个高墙宅院。”童成道,“姑娘是我家恩人,我送姑娘过去。”

童雅拉住她的手:“我也送姐姐过去。”

颜芙凝往西首街头望,这会子赶车李就坐在牛车上等客人。

看他牛车空着,她思忖片刻,对童成道:“那位赶车人与我同村,我喊他们载我们过去,如此时间也好省些。”

这个镇上,她来了几趟算是熟悉,但出了集市往外走,可谓人生地不熟。

虽说她先前帮童雅治好了脱臼,但此次贸然跟他们父女过去,她还是小心为上。

不是她警惕过头,而是经过医馆那一幕,她不得不提防些。

赶车李与她同村,加上胡家先前拦车一事,此人还是信得过的。

童成看出她的提防,也不揭穿,笑着道:“有牛车坐,那极好。”

恩人长得美,路过的男子会时不时地转头看她。

再则医馆想强买她的灵芝,如此贵重的药材带在身旁,确实得小心谨慎。

于是,三人往赶车李的牛车走去。

赶车李看她轻轻松松拎着背篓过来,吃惊道:“姑娘的背篓都没装什么东西,今日就这么回了?”

“李大哥,我想去一处宅院,要从东首街头过去两里地,你可以载我们过去么?我可以预付车钱。”

颜芙凝在荷包里掏铜板。

赶车李被她一声“李大哥”喊得不好意思,小麦色的脸竟肉眼可见地泛红。

“车钱一事再说,我这会空着也是空着,就载你们过去。”

说着,招呼他们上车。

待三人上了车,赶车李便挥了鞭子。

牛车穿过集市,出了东首街头,一直往东。

行到半道,赶车李问颜芙凝:“姑娘今日怎么要去旁的村子了?”

颜芙凝也不瞒他,直接道:“这位童大哥说那边有处宅院收药材,我就想去看看。”


胡大海急忙拿出字据,让里正看。

里正点头:“确系如此写的。”

当时还是他的建议,傅家小子就这么写上去了,还将他里正也写了进去。

胡家人呆愣当场。

本想毁了庄稼,让傅家得不到便宜,没想到竟成了他们收割了自家那一半庄稼。

当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田也还你们了,庄稼你们也拿走了,都从我家滚出去!”

钱氏重新拿起扫帚,准备赶人。

傅辞翊又道:“胡家谋财害命,害命未遂,伤人乃事实。现如今,你们准备吃官司,还是私了?”

声音清冷得听不出半点波澜。

说这话时,他忍不住为颜芙凝那句谋财害命,喝彩。

不可否认,此女脑子甚是活络。

胡兴旺梗了梗脖子,得意道:“打官司就打官司,看县丞老爷是帮你们,还是帮咱们。”

“爹,他们是被赶到乡下来的,舅表伯父肯定帮我们家。”胡阿静适才的心慌,瞬间平复,“快从我家滚出去。”

说话间,来夺颜芙凝手中的镰刀。

“镰刀可是证据,你想如何?”颜芙凝往傅辞翊身后躲,确保胡阿静扯不到她,探头又道,“届时凌县人都知道你胡阿静胆子很大,敢用镰刀割人。”

说话时,她无意识地揪住了某人腰侧的衣料。

傅辞翊浑身一僵,腰侧传来一阵痒意。

某女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不过此刻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眸子一深:“回家。”

“好。”颜芙凝清脆地应声,又喊,“北墨,咱们走。”

却不想,傅氏钱氏婆媳拦住他们的去路。

“先别走。”

怕他们不同意,傅氏又道:“有话好商量!”

颜芙凝咦了一声:“你们后台硬着呢,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胡阿静冲过来:“阿奶,娘,你们怎么回事?打官司,我们准赢!”

傅氏剜了孙女一眼,皱了眉头,脸上的皱纹瞬间深了不少。

钱氏拉了胡阿静胳膊,压低声:“若真打了官司,整个凌县的人都知道你敢胡乱伤人,连男子都能伤得,到时候如何找相公?”

别说找个上门女婿了,连嫁人都犯难。

再说了,她家阿静割伤了人是真。

即便县丞维护他们,判他们赢了官司,她家阿静的名声也毁得差不多了。

念及此,钱氏大声道:“我们私了。”

“此刻,我们不想私了了。”

傅辞翊声音很淡,风一吹便散了。

傅氏快步回屋,拿了把镰刀出来,抓住胡阿静的手腕。

“阿奶,你作甚?”

胡阿静从没见过阿奶如此神情,心发慌,手发颤。

傅氏狠了狠心,眼一闭,快速用镰刀在孙女手臂上割了一刀。

顿时,杀猪般的声音响起。

胡阿静哭喊着,在地上打滚。

傅氏这才对傅辞翊道:“一刀还一刀,公平了吧?”

傅辞翊漠然立着,并不接话。

傅北墨很不解:“她割我,你割她,我与哥哥嫂嫂都没动手,怎么公平?”

胡家人旋即骂骂咧咧。

里正道:“要我说,此事就这么了了吧。”

他算瞧明白了,傅家二房将婉娘一家赶出来,是为心狠。此刻傅氏割了孙女一刀,也是心狠。

傅辞翊淡淡扫了一眼里正,而后带着颜芙凝与傅北墨离开。

路上,颜芙凝对傅北墨竖起大拇指:“北墨真聪明,方才总结得真好!”

傅北墨高兴点头:“他们自己割的,咱们又没逼他们。”

傅辞翊蓦地出声:“北墨受伤,按理胡家女也该受一刀。”

是为以牙还牙。

当然他不屑动手。

如今胡家人自己动手,符合他的设想。

颜芙凝忽然反应过来,小声问:“方才你问他们吃官司还是私了,是在引他们自己动手?”

“你不是配合得挺好么?”傅辞翊反问。

傅北墨忽然笑出声,拍手叫好:“我知道,这叫夫唱妇随。”

傅辞翊:“……”

颜芙凝扶额,这是哪门子的夫唱妇随?

三人步调一致地回家。

傅北墨走在中间,完全没意识到身侧的哥嫂神色有何不对。

他顾自问:“嫂嫂还去卖冬笋么?”

“这会再去镇上怕是晚了。”颜芙凝叹气,“我原本想着卖掉冬笋,买点核桃仁、芝麻与糯米粉回来,如此咱们晚上搓汤圆吃,好好地过上元节。”

傅北墨瘪下嘴角:“都怪胡家人!”

傅辞翊道:“虽说许多摊贩都赶早,但店肆都在。”

“也对,那我现在去。”

言罢,颜芙凝加快了脚步。

傅北墨紧跟着她:“嫂嫂,我也想去镇上。”

颜芙凝看向傅辞翊:“这……”

傅辞翊思忖,为防止胡家来闹事,他得留在家里。北墨随某女去镇上,可帮她背重物……

遂颔首同意。

三人归了家。

傅辞翊回房抄书。

傅北墨背上冬笋,跟着颜芙凝去村口坐赶车李的牛车。

看他们过来,赶车李热情招呼:“还有位子,今日几个人去?”

颜芙凝给他十个铜板:“我与弟弟一道去。”

赶车李将铜板放进怀里:“你们今日晚了些,不过也算运气好,今日坐车的人多,我得多赶几趟。”

颜芙凝上了车,好奇问:“为何?”

赶车李笑道:“好些是去镇上,换旁的车进县城。县城晚上有灯会,好多乡下姑娘就指望这日寻个县里的好相公呢。”

这话一出口,车上好些年轻女子羞红了脸。

赶车李打趣:“有什么好羞的?人之常情。”

“我嫂嫂有我哥哥,才不稀罕去灯会。”

傅北墨将背篓放车上,跃上车。

颜芙凝挺好奇古代灯会的模样,完全没将灯会与男女情联系在一起。她若去,也只是单纯地看看。

不过,她目前也没空去。

遂微笑道:“今日,咱们只去镇上。”

赶车李点了点头,给牛喂了一把草,拍拍牛背,坐到赶车位上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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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叔嫂俩到了镇上。

这个时辰,摆摊的小贩皆已不见,店肆倒都开着。

颜芙凝带着傅北墨进了酒楼,此刻酒楼内已陆续有客人来光顾。

刘掌柜看他们过来,将人往后厨领。

“上元节的关系,姑娘来晚了?”刘掌柜笑着问,看她身旁的男子换了个更年轻的,不禁好奇,“这位是?”